叶语桐见她动真格的,心里慌乱无比,“白芊芊,你敢……”
可恶,居然不念同门之谊。
唐家的人不过是显贵了些,但若没有她父亲,哪来的今日风光?
白芊芊要是没有父亲的救治,十岁那年就死了,早就掩尸于地下,烂成灰烬了。
现在倒好,居然敢给她脸色看。
狼心狗肺,恩将仇报的混蛋。
“那你看着我敢不敢?”白芊芊冷笑一声,“这世上有我不敢的事吗?”
她从小到大,就不知道怕是何物。
就算当年被迫成为和亲公主,远嫁他国,四面楚歌之时,也没有让她低过头。
黄小蝶的心往下沉,冲上来大叫,“不要,有话好好说,何必冲个不懂事的孩子下手,有什么怨气,你尽管冲我来。”
唐家的势力早就遍及各地,威望远在皇室之上。
药王谷再厉害,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更何况,夫君摆明了不想管,任其处置。
女儿会吃大亏的,那可不行。
芊芊淡淡的扫了她一眼,难掩嫌恶。
“你是长辈,自有师父管教。至于叶语桐,就让我来吧。”
年轻时看她还算知趣,有几分官家小姐的气度,所以才帮了她一把,让她成为师母,照顾叶枫的生活起居。
但如今越来越糊涂,行事做风都没有章法,甚至还敢起歹念。
她不禁后悔,当初太过轻率,害了美人师傅,自已也差点被反咬一口,唉。
黄小蝶咬牙切齿,眼中射出凶光,阴森森的,“你若是伤害她,我不会放过你的。”
芊芊拂了拂衣角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我等着。”
区区一个黄小蝶,根本不算什么。
她到现在都不知道,没有了药王谷的光环,她什么都不是。
走出去,没人把她当回事。
还敢跟唐家人叫嚣,也不惦惦自已的份量。
黄小蝶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只有向叶枫求助,“夫君,你不管管吗?她可是你的弟子……”
叶枫头也不回,淡淡的道,“她自有分寸。”
短短五个字,他已经摆明了立场。
黄小蝶的心如坠冰谭,泪如雨下,疯狂的大笑。
“哈哈哈,白芊芊才是你此生最亲近,最在乎的人,我们母女算什么?”
在他的心里,份量孰轻孰重,一看就知。
她好不甘心,一二十年的相伴,朝夕相处,都比不上这个白芊芊吗?
本该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却因为白芊芊的存在,变的支离破碎,这让她怎么能不恨?
任凭她怎么哭闹,叶枫始终没有回头看她一眼,更没有出声安慰一句。
黄小蝶泪眼朦胧,看着熟悉至极的背影,忽然觉得很陌生。
这真的是她敬爱了多年的男人吗?
白芊芊冷眼旁观,她该做的都做了,问心无愧。
等她哭闹告一个段落,她才慢悠悠的开口。“一桩归一桩,师祖母自身不正,却怪起别人,还说的这么理直气壮……”
人都是会变的,谁都不例外。
当初的黄小蝶虽然家贫,但还有几分骨气和清高。
如今养尊处优多年,封闭的生活环境,底下人的奉承吹捧,早就让她飘飘然,得意自鸣。
心气高了,自以为高人一等,是个贵人,甚至能压唐家一头了。
孰不知这些都是捧出来的,轻轻一挥,立马消失。
黄小蝶自从嫁给叶枫,就没人敢对她无礼,哪能忍受这样不留情面的指责。
“住口,我是你的师祖母,是你的长辈,你敢这么指责我?”
长辈?芊芊怒极反笑了。
“你有长辈样吗?你想杀谁,难道别人还要伸长脖子等着你杀?”
想要别人尊重你,首先要尊重别人。
一味的苛求别人,又怎么会得到别人的尊重?
何况她都对自己下手了,难道还要继续捧着她吗?
做梦,唐家的人都不是好欺负的。
她敬奉这样原刚,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必十倍奉还。
黄小蝶当众被数落了一通,颜面全失,脸涨的通红,“白芊芊,你……”
太不知礼数了,太没有规矩了,她可是长辈,这死丫头是犯上……
芊芊像是看穿了她的想法,撇了撇嘴,冷冷的道,“从你想杀我的女儿那一刻起,你就不配做我的长辈,不值得我尊敬,好自为之。”
这是她的逆鳞,谁也碰不得。
谁碰,就会遭到她疯狂的报复。
黄小蝶不服气的红了眼眶,委屈的大叫,“只许别人杀害我的女儿?我就不能为她报仇吗?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她是故意说给窗边那个男人听的,语凝不仅是她的女儿,也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