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琉璃般的澄澈大眼不经意瞥见凤烈邪头顶的瞬间,无限地睁大、睁大,再睁大,忽然定住,两眼一翻白,彻彻底底晕了过去。
什么意思?他长得有那么惊悚吗?居然把她活活吓晕了,凤烈邪真想把这蠢蛋拧巴拧巴揉成一团,给他的花花草草做肥料了,他手掌拍拍她的脸蛋,“蠢蛋,醒醒!”
“咻”一个绿色,毛茸茸的小东西从他头顶落下,掉在她的面颊,滑溜溜地蠕动起来。
“毛毛虫?”原来她不是被他长相吓昏厥,而是这绿色毛虫作祟。一个训练有素的奸细,居然怕了毛毛虫?凤烈邪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将那只坏他好事的毛毛虫拈起,“咻”地扔飞出去。
“小蠢蛋,毛毛虫飞了。起来了啦。”该死,遇见个从墙头摔下来的蠢蛋,怎么他也智力下降说出如此傻脱的言辞,感觉像在宠她呢。
一定是这蠢蛋传染他!
他又拍了拍她嫩嫩却苍白的脸蛋,得不到回应。
“晕透了?”还是在伪装?被这蠢蛋搞昏头,凤烈邪险些智力下降着了她的道,愈发觉得这奸细古怪,最大的猜测便是她有意装傻吸引她的注意。
捏死你,看你醒不醒!凤烈邪本想一把捏爆她的左胸,目光定格泛出水般柔软。
这蠢蛋身材完美又热火,肌肤细滑如绸,如此美好的艺术品,还下不去手啊!
手指情不自禁去触摸她冰凉的肌肤……
还真是冰冷。三更半夜穿如此少,不着凉才怪,都要被冻成小雪球了。
凤烈邪心头竟漾起一丝柔软的怜惜,脱下衣袍裹住冰冷的小人儿,将她打横抱起大步走向冷宫。
夜风徐徐吹来,飘荡他一头瀑布般的墨发,鼓扬起他的衣袖。
凤烈邪却丝毫不感觉寒冷,抱着她的手臂反倒更紧了一分,让自己的身体不经意要给她更多的温暖。
这种心绪从来不曾出现。女人对他来说不过是政治权衡的筹码,暖床的工具。她们的饱暖他一点都不关心,更不会用自己的身体为她们取暖。
可怀中这疯癫、傻脱、又有几分可爱的小蠢蛋,竟让他不假思索做出怜爱的举动。
这是第一次。
今天还有太多的第一次打破极限。
他性格冷酷爆烈,耐心只有指甲盖。
可是,他今天居然没有处置擅闯天香园的人,忍下她叮叮咚咚的碎碎念,傻乎乎配合她演起了小太监,还第一次主动克制不住想吃了某个女人……
凤烈邪甩甩头让自己再想下去。
这小蠢蛋行为古怪,不合常理,奸细不该是这样。事有蹊跷啊!
大智若愚、大勇若怯。
这种障眼法的小伎俩怎能逃得过他的法眼?
可偏偏就是这拙劣的伪装还真就着实引起了他的兴趣和波动。
他决不能让今晚的失控反常继续下去!
必须打住!
赫连千昊果真是个老狐狸!凤烈邪不会让他的诡计得逞。哼,不过就是一只蠢蛋,也想颠覆他的江山?做梦去吧!
“唔——”好冷,艾喲喲缩缩肩膀,将小脑袋往他温暖的怀抱靠了靠,发出小猫般呼噜噜的糯糯软音。
凤烈邪收紧了怀抱,加快步伐,眼中闪过他自己都未察觉的留恋。他不会对奸细心慈手软。
凤烈邪紫金银丝靴刚踏入冷宫,敏锐的听觉便发现一丝异常。
鹰宇国的动作可真快啊!赫连喲喲刚被打入冷宫,接应的人就来了。
“唔——”艾喲喲缓缓睁开眼,发觉自己正蜷在凤烈邪怀中,耳畔是他强劲的心跳,她不由脸一红,垂睫问道,“你……我……这是哪里?”
“这场雨看来下不来了,你被雷劈的计划得延后了。”凤烈邪表面不动声色地和她谈话,时刻注意着寝宫内的风吹草动。
“啊?唉……”艾喲喲一声叹息,老天都不帮她么。
“别着急。我想通了。我和你一起走。”凤烈邪唇角牵扯一抹笑意。
“喔,真的啊!哈哈,你真是够哥们啊!”艾喲喲兴奋地敲敲他的胸口,“放心啦,我说过会好好照顾你的。等回去之后,我罩着你。我艾喲喲虽然是女流之辈,但向来说话算话。谁叫咱们是朋友呢。”
朋友……她真敢称兄道弟啊。
他们可不是朋友,他是皇帝,她是他的妃,应该是夫妻关系才对。
凤烈邪忽然很有兴趣看她某日某时某刻发现真相,惊得瞪大眼珠子的可爱表情。
呸,可爱……她是奸细,应该早知道他是皇帝了。哪来的惊喜。凤烈邪赶紧皱皱眉将不该有的念头打消。
“你心情不好么?”艾喲喲发现他眉宇间的异样,关切地询问。
“没有。”他有心情不好吗?有吗?有吗?关她什么事!
“没有就好。不要老皱眉头。那样容易老的。要常笑,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儿,前途一片光明,柳暗花明又一山,俗话说上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