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艾喲喲就像个弹簧,谁对她温柔她就对谁微笑,若敢欺压她一分,她定以十倍的力度反弹得他脑袋开花!
艾喲喲小巧俏鼻出粗气,小嘴也嘟囔:“某只骗子,掩藏身份扮太监,故意搭讪套近乎。欺骗人家感情,又凶巴巴欺负人。一会冷冰冰,一会火山大爆发。性格多变好没谱,搞不好一不顺心拿杀人当乐子。”
有没有搞错?是谁找谁搭讪?他从未说过他是太监好不好。说得他好比变态杀人狂魔!
歪理还说得理直气壮,她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凤烈邪捏着艾喲喲下巴的手狠狠一扭,站直身子,下令道:“殷公公,提醒一下她!”
“是!”殷公公踱着小步子迅速从远处靠近,“王淑妃死后,幼王妃从鬼鬼祟祟翻墙回到冷宫,浑身是血……”
“那血是鸡血,杀鸡的时候溅上去的。”艾喲喲慌忙辩解,“不信你们可以去问御膳房的人啊,刀也是那里拿的。”
“幼王妃是偷偷摸摸拿了把刀,但并没有杀鸡。御膳房的鸡一只没少。”
“胡说。怎么可能?就算他们聋子听不到鸡叫,但我确实杀了三只鸡。”
“一只没少。奴才和值夜的厨子拿脑袋担保。”殷公公是凤烈邪身边资格最老的太监,说话分量重,“而且树下也发现了凶器,侍卫们都看到幼王妃大半夜在树下挖洞埋凶器。”
“好了,你可以下去了。”凤烈邪长袖一挥。
艾喲喲气得满脸冒绿烟,冲着殷公公的背影大叫:“你个死阴阳人!为什么要冤枉我!你给我回来,我带你们去看,鸡明明就少了。”
“想找借口逃跑?怎么,你在掩藏武功,飞檐走壁轻功了得?不过朕现在没心情见识你江湖女侠的扮相。”凤烈邪将焦急下榻的艾喲喲手腕一捉,咣得甩飞回榻上,“不用去查了,朕来之前亲自去御膳房走了一遭,殷公公所言属实。雨辰宫也有人看见你从王淑妃的寝宫走出。证据确凿你如何解释?”
咚一声,艾喲喲本就受伤的脑袋再次撞墙。
可恶!这已经是他第四次摧残她的脑袋。
究竟是哪一群混蛋合伙给她泼狗血扣屎盆子,这事待会再说。耽误之极,这伤脑之仇咱喲喲现在就得报了。
“你丫有完没完?我告诉你,我杀的是鸡,不是她,她是鸡么,是么是么是么……”艾喲喲一连说了n+1个“是么”表达愤怒,一一分析,“若我真是奸细,要杀她还会留下证据?我会那么傻把刀埋在冷宫让你一挖一个着?还有,那身血衣不早就销毁证据了。能明目张胆放床边让你看见?”
凤烈邪朝她努嘴的方向一瞧,床边地板上确实有随手扔放的血衣。
她说的不无道理,哪个奸细会如此愚蠢让证据明显曝露?
但她的骗术手段不一直都是装傻吸引他的注意么?当然会继续装傻出“纰漏”才能洗清嫌疑!
见鬼!他差点又被她欺骗。
“精彩精彩!”凤烈邪冷哼一声,啪啪巴掌拍两声,讥诮道,“呵呵,你不觉得你这愚蠢糊涂的脑袋瓜忽然绷蹦出如此清醒的分析,很奇怪吗?”
“你的意思是我情急之下开脱反而暴露了?”喲喲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转瞬垂下眼睫,悲伤的声音小的可怜,“我就知道,你头脑好,模样俊,从一开始就瞧不起我这种笨头笨脑的人。我也知道我傻,傻得让人厌烦,所以你才会对我凶,更不会愿意给我一丁点的信任。可我真的不知道,如果这个世界上,连说真话都有错。连真心都会被人当成伪装,那还有什么是值得信任的。”
该死,他从来没有瞧不起她,更没有讨厌她啊!
凤烈邪被那悲伤的眼神刺伤,明明想不被她的伪装扰乱理智,心头却还是真真切切的扯痛了。
不行,此事关系到江山社稷,他决不能心软!决不能被她的伪装欺骗。
凤烈邪本能伸出想去安慰她的手,在空中一顿,收了回来,脸上也换了更绝情的冰冷:“朕只相信证据。”
“是那些人说的话么?你宁愿相信他们,也不相信我?我一直把你当做朋友。”艾喲喲鼓足勇气抬眸,想从他的眼底找到哪怕一丁点类似温暖的东西,只要一点点,一点点就足够。
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他的凤眸还是那么迷人,黑钻般闪亮,却和他因血迹而变得更加冷硬的面庞一样,那么恐怖,那么陌生。
“朋友?朕和你是朋友么?”凤烈邪冷笑,她是鹰宇国赫连千昊和亲送他的妃子,是一个敌国的奸细。
不要,不要不相信我,好不好?
艾喲喲鼻子一酸,努力眨掉睫毛的泪水,冰凉的唇动了动。
她很努力很努力让声音说得不那么哽咽,这是她仅有的尊严了。可她却一个音节也发不出。
呵呵,他是皇帝,高高在上,她不过是个又傻又爱惹事的小讨厌,还是个“奸细”。
在他眼里,她什么都不是。
这个世界,果然很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