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促的脚步响起,一双冰冷的脚傲然立于面前,明黄的靴尖镶嵌细密珍珠,攒成万寿无疆的花样,凤烈邪的声音冰冷无情:“将景王爷压入大牢。”
士兵们七手八脚地抬起地上昏厥的男人,从他身边走过,一串红色的东西从凤靳羽的衣袍滚落到他脚底。
凤烈邪这才发现,凤靳羽怀中一直护着的,居然是一串糖葫芦。
“哼,这是你们廉价的约定么?”凤烈邪冷笑,抬起脚,将那串血泊中的糖葫芦狠狠踩碎。
明明是祭台,却被布置成露天的宴会,丝竹缭绕,美人如云,歌舞升平。似乎诛杀她倒成了喜庆的大事。
往日的恩宠如云烟,早已不复存在,她不过是他诱敌上钩的诱饵,不过是他宣扬胜利的祭品。
“恭喜圣上除掉了景王爷这心腹大患。据说他暗自屯兵,布置势力,真是狼子野心。”
“圣上英明。”
大臣们的阿谀奉承不绝于耳,凤烈邪只是报以微笑,冷静地注视着宾客中的异样,当发现那个身着灰色长袍瞧不清容貌的高大男子,他唇角划过一抹势在必得的邪笑。
放下怀里的美人,凤烈邪缓缓走上祭台,将像畜生祭品一般捆绑的女子解开绳索。
他揪起她的衣襟,将那因为惊吓过度而抖个不停的小身体,往众人面前一举:“此女子乃鹰宇国的公主。是赫连千昊那狗贼送到朕身边的奸细,谋杀王淑妃,勾引景王爷意图谋反,祸我凤傲国河山,罪不可赦。今日问斩以儆效尤!”
丝竹声刹那间停止,所有人都被震慑,惊恐地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喘。
谁都知道这女人最得宠,如今还不是捞了个死无全尸的惨死。
圣上这是有意做给所有人看啊,让天下人都知道,觊觎他江山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靳羽,我们回家。”艾喲喲脏兮兮的小手揪着凤烈邪的衣袖,豆大的泪珠滚落,他却只是冷冷地眯眸,对那可怜兮兮的哀求视而不见,无情地甩开她的手。
此时一个灰色的身影从台下飞了上来,赫连千昊扯下伪装的衣袍,露出一头张扬的卷发,如被激怒的雄狮般狂傲,俊俏狂野的面颊布满杀戮之光。
“凤烈邪,纳命来!”赫连千昊对准凤烈邪的胸膛狠狠地刺了过去。
思绪飞转之间,凤烈邪闪避不及,狠狠地一咬牙,残忍的揪起摇摇晃晃的女子,迎上那疾风般的一剑。
噗地一声,血花纷飞。
风停了,呼吸静了,所有人都呆了。
她的身体都被穿透了,鲜血喷溅到凤烈邪的面颊,还是热的,她只是傻傻地笑着,不哭不喊疼,眸中的光线一点点黯淡。
凤烈邪只是一个愣神,铿地一声抽出早已备好的龙纹匕首精准无比地刺入赫连千昊的胸膛。
那个雄狮般的男子踉跄一步倒了下去,手却一直抓住艾喲喲的小手,琥珀色的深眸不是战败的愤怒,而是逆流成河的悲伤和懊悔:“小雪,是哥哥害了你!”
“带下去!”凤烈邪残忍地扳开他紧握的手指,对周围的人下令。
倒在地上的女子,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每呼吸一下都会带出更多的血,鲜血从她苍白的小嘴涌出来,再也止不住,她一口又一口地吐着血。
殷红的血液如小河般静静流动,在冰冷的地面呈放射状开出一大片血红,如同开到荼靡的玫瑰花海,每一瓣鲜艳都染红她的银发,染红男人明黄色的靴子。
凤烈邪紧绷的神智霎那间崩溃,他抱着艾喲喲虚弱的身体,按住她的伤口,可无论怎么按,血都不住地往外流。
他小心地跪在艾喲喲身边,孩子一般扯她的衣襟,声音哀哀地:“喲喲,你是在和我开玩笑,是不是?别闹了。我错了,我认错,你别生气,别赌气,起来,看看烈烈!结束了,都结束了。我们从头开始,好不好?”
他是有意将她挡剑,好迷惑赫连千昊的心智伺机下手。
他太相信自己了,他以为赫连千昊看到她会扭转剑锋,他根本没料到那剑来的那么猛烈,速度会那么快。
事情,不该是这样的啊!
台下忽起一片喧嚣,几十个灰衣男子扯下衣袍,鬼魅般欺身而上:“誓死保卫昊殿下和初雪公主!”
凤烈邪早已安排潜伏的高手一拥而上和刺客拼杀起来,场面顿时陷入混乱,他只是紧紧地抱着她,连指挥都忘记了。
“愚蠢!”一抹紫色的身影翩然飘上祭台,南宫绝一把推开凤烈邪,抢过艾喲喲飞了出去。
他们要的是初雪公主赫连喲喲,就要转移注意力!南宫绝阴邪一笑,将艾喲喲用绳子一捆,飞身上马,拖着那娇小的身体策马狂奔。
她的身体就像一个废弃的麻袋,被马一路拖着,鲜血带出一道凄厉的轨迹,她的绣花鞋掉落下来,被风吹着在血泊中滚,瞬间变了颜色。
此刻鹰宇国的刺客见救赫连千昊无望,调转目标统统去营救艾喲喲,却被凤傲国的高手围剿,完全败下阵来。
大局已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