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靳羽面颊迅速染上淡淡的薄红:“我……我的……技巧……还是不好,弄疼了你。”
“那不许去找别人练技巧哦。”她手指摸摸他的面颊。
爱是会把人宠坏的,男人也会为了护住自己唯一的宝贝,变得像个孩子。
这个冰冷如霜的男子,会脸红,像个孩子一样脸红,这是不掺杂任何虚假的情意,伪装不来。
他其实一点也没变,他性子清冷,很容易偏激走入死胡同,才会做一些激烈让人无法理解的举动。
所以,谁会去责怪一个孩子?就像她惹了那么多麻烦,他绝不会责怪她一样。
“羽,如果相爱的人,连信任都做不到,猜疑的爱情还算什么爱呢?恋人之间,嘴唇是用来亲吻所爱的人,而不是吵架。我们以后都不要再吵架了,好不好?”
“再也不吵架。”他将面颊埋在她的颈窝。
“我也不会惹你生气了。”
凤靳羽心微微扯痛,“我真是恨不得将你自藏起来,没人看得到,没人找得到。就我们两个相伴到老。可我怎么努力也做不到。这世上,爹爹除了你,一无所有。经历了这么多事,都让我不得不逼你下毒,我没有别的选择。幼,对不起。”
对不起……
艾喲喲胸中涌起了一阵酸涩,爹爹怕是此生只对她一人说过对不起吧。
后来,不再有对话,却不会寂静得让人寒冷,不知是谁的喘息,谁的吟哦,谁的低吼。
偷情,是一种无可救药的毒酒,像是两个在沙漠中行走太久的人,即使是危险的毒酒,也会毫不犹豫地痛饮,如果活着,那就继续上瘾。
他们一直在缠绵,却始终是相拥在一起的,那种姿势,叫作依靠。
可她的身子一直抖厉害,不是因为激情,也不是因为身体的寒冷,而是心冷,他们之间的对话,他们做的事无不揪起了她内心强烈的罪恶感。
在情火燃烧最旺,彼此纠缠不休的时候,一个清脆的女音响起。
“娘娘,胭脂买回来啦。对不起对不起,小环回来晚了,半路我去给您……”
小环兴高采烈地跑进寝宫,扎在耳侧的发髻垂下两缕碎发,欢快地摆动,却撞见榻上交缠的一男一女。
一张笑脸瞬间凝固……
唰——
艾喲喲只感觉耳旁冷风一闪,一大喷血噗嗤飚溅在纯白的床帐,开出妖冶的红花,有几滴还溅到她的面颊,带着浓浓的血腥味。
咚——
有什么东西摔在地面,咕噜噜滚了过来。
艾喲喲随着那咚一声整个人一个哆嗦,银白的眸海中,小环的身体还立在原地,头颅却滚到床边。
那颗人头的发髻还在微微摆动,笑容犹在面颊,却真的永远凝固了。
有什么,终于倒了下去,溅起红艳艳的血花。
好久好久,艾喲喲的手才慢慢地,慢慢地抚上面颊,血,还是热的,小环的血。
那睁着的眼眸,是惊诧,还带着归来喜悦的余温。
小环甚至连恐惧的机会都没有,一个瞬间就被人削去头颅,却一直在笑。
“不——”恋雪宫传出一声惨叫,那声音格外凄厉,像是心脏活生生被人剜下一块。
“幼!”凤靳羽没想到一个宫女的死会让艾喲喲有如此大的反应和恐惧,他伸出手想要拥抱她。
女人肩膀一缩,朝墙角躲,整个人抖得厉害,发丝缝隙依稀可见无泪的眼,写满恐惧。
“幼。”凤靳羽皱皱眉,穿好衣裳,扯过床帐裹住手避免沾到污秽的血迹,去拾那滚落的头颅,“你若害怕,爹爹把这尸体丢出去。”
“不要!”艾喲喲忽然飞扑,不料恐惧让身体失去重心,咚地一声整个人翻到地面,却爬过去死死抱住小环,贴在胸口。
“幼,脏。”凤靳羽厌恶地皱眉,一个凡人的血怎么能沾污他最纯洁的小女孩。
“别碰小环,别碰我!”艾喲喲惊吼的声音沙哑,乱了发丝,青了朱唇。
“好,爹爹不碰。但把衣裳穿好,冷。”凤靳羽想将衣裳披过去。
她却像见了恶鬼一直躲,不住地发抖,不再让他碰她,嘴里一直重复着:“是我杀了小环,是我,是我……”
“幼!别这样!”凤靳羽不顾她的反抗,一把将她拥在怀里,安抚着,“不是你杀的,是我。”
“你?”艾喲喲忽然抬眸,狠狠地望着他,“你为什么连小环都杀?”
“她看到了不该看到的。”
“她不会说出去的,小环暗中帮我们送了多少书信,她对我们有恩。”
“我必须消除一切对我们可能存在的威胁。”
“只是可能,就要灭口吗?”
“人心复杂,为了避免不被出卖,这是唯一的选择。”
“唯一,又是唯一。杀玄冥轩的时候是唯一,北辰染也是唯一,杀小环也是唯一,你杀便杀,为什么连个全尸都不给她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