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是臣妾做得不好吗?”雪蕊低声道,“还是圣上在怪罪臣妾私自前来?臣妾入宫以来,圣上就没有宠幸过臣妾,臣妾一直苦苦等着圣上呢。”
是啊,苦等的滋味是不好受!
他有些醉,她委屈的模样和凤亦雪神似,让他心头有些不忍,索性将她抱起,抛在榻上,女人激动中有些羞涩,红着脸表白:“圣上,臣妾……臣妾爱您。”
“爱朕?”北辰染不屑一笑,身子倾轧过去,凑在她面颊,声音轻柔摄魂,“爱朕什么?”
“圣上英俊倜傥,权倾天下,臣妾第一眼见到圣上,就已倾心相许了。”
“那若朕不爱你呢,若朕没了这江山财富,还爱朕吗?”
“咚——咚!咚!咚”一慢三快的打更声幽幽传来,已经四更天了,艾喲喲仍在榻上辗转反复,窗外的枫树被风吹着,叶子磨在窗上不停地发出沙沙声,不眠不休。
平时他总是抱着她睡,她也没觉得入睡是什么难事,想不到这叶子声竟也能她吵得她无法入眠,于是便下了榻,把窗打开。
夜风扑面而来,打在脸上就像忽然把脑袋整个浸入冰水,这下倒好,她可一点睡意都没了。
削了个苹果划伤了手指,把金丝被叠了一遍又展开,展开又叠好,薄被扇出的风穿过指缝,心都是冷的,却又那么燥,反复几次她终于将发丝拢了拢,走了出去,路过西暖阁,里面的灯已经熄了。
叮铃铃,叮铃铃——
檐上的风铃被风吹的晃晃悠悠,发出刺耳的声音,似要掉下来之前的悲鸣,艾喲喲加快脚步,停在东暖阁前,敲了敲门,里面的人还没应声,她便走了进去。
“丞相!”她对着榻上的人唤了声,没有反应,索性从桌上执起一杯凉茶哗地泼了过去。
“哎呀!”玄冥轩被浇得满脸湿,气恼地一骨碌翻起身,“你怎么不死啊!”
“回宫了再死。”
她静静地立在那里,娉婷如仙,只披了一件素白的绸氅,银发如瀑布倾泻,披散在身后,被夜风吹着恍惚漂浮,话和表情都冷到极致。
恰巧有月光映在那绝色身姿,看上去整个人冰雕玉琢,恍若裹着仙气,华彩流溢。
玄冥轩看得有些痴,半晌才想起她大半夜一个人出现在这里,许是圣上在云妃那里过夜了。
这样着急回宫,她心里肯定不舒服,还是不要招惹的好,于是披了袍子道:“微臣差人去准备马车,娘娘回静雪阁歇息片刻。”
“不必了,骑马回去。”
骑马可以直接去马厩,那里不是有她专用的马匹,大半夜跑来,该不会是想他了吧?
“我本想独自回宫,许久没和你斗嘴,怕你嘴皮子痒了不舒服,就约你同行。”艾喲喲抛下一句话就旋身走开,“我在外面等你,你穿快点。”
死女人啊,你想吵架吧,怎么不说自己嘴皮子痒,真是可恶!
玄冥轩穿好衣裳,和艾喲喲一同策马,行了两天才回到宫中。
还是从前的恋雪宫,中心的殿上,有工匠不分昼夜的施工,不知道在忙着修什么。
她嫌吵便搬到了最靠远的西殿住下,北辰染来过几次都被她用茶碗砸了出去,倒是北辰夜几个小皇子跑得更勤。
艾喲喲失了一个孩子,对小孩都格外友好,宫里的小皇子都喜欢往恋雪宫跑,北辰染见她喜欢孩子,平日里不许人接近的恋雪宫也为皇子们敞开大门。
渐渐地,她和这些孩子混得熟络,他们都亲昵地唤她雪姐姐,北辰夜和玄水月干脆唤她“小雪”,还时常在恋雪宫留宿,争着要和她睡,北辰染就更没机会接近她,来看她的次数越来越少。
高高的宫墙下,几个秋千伴着红叶轻荡。
“糖葫芦好吃吗?”艾喲喲问道。
“好吃!”北辰夜和玄水月同声答道。
“怎么一直没见耀儿?”
“娘亲一直疯疯癫癫的,耀儿在照顾娘亲。再说他身体不好,也不爱随处走动。”北辰夜不以为意地答着。
“夜儿,你恨姐姐吗?若不是姐姐的出现,你父皇……曾经也不会专宠我,而让你娘亲受了冷落。”
“这有什么好恨的。疯疯癫癫的女子谁喜欢,她只会打我们,我都不喜欢她,父皇如何喜欢。等我长大了,也专宠姐姐。”
艾喲喲心里一惊,这孩子的思维真是怪异,随即笑道:“夜儿专宠不了,姐姐是你父皇的妃子。”
“你是父皇的妃子,怎么不见父皇宠你了?”
“谁说圣上不宠姐姐了?”玄水月不高兴了。
“父皇本来就变心了,天天在云妃那里,每天晚上嗯嗯啊啊的。”北辰夜气呼呼地回答,转而跳下秋千,抓着艾喲喲的手,“小雪,你不必等父皇了。你就乖乖等我长大吧,我长大了,绝不娶这么多妃子来同你争宠。”北辰夜说得像个小大人。
不知为何,听了那句变心,她身上就犹如冷风过境。
“你省省吧,小雪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