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瞎子，能够看得出来无涯这几天看着莫离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漠然。无涯鲜少对人有这么明显的排斥，这也让景云觉得奇怪。

之前，无涯不是还对莫离很是尊敬的吗？

怎么几日之内，态度变化如此之大！

无涯低着头，第一次没有回答景云的话。

“如果是因为秦家姐妹的事情，你不如怪本王！”

景云身子往后，靠在椅子上。他从不将无涯当做自己的下人看待，一直以为，都将无涯当做哥哥。只是无涯自己要当侍卫随侍在身边，他就没有多阻拦。

“属下不敢！”

无涯感觉到景云的怒意，单膝跪下：“莫姑娘是王爷的恩人，属下不敢如此！”

“恩人？”

景云眯着眼睛，目光如刀：“本王也是秦家的恩人！”

这些年，秦家靠着燕王府得来的利益，比起燕王府本身的还要多。

说的难听些，秦家姐妹这些年的风光都是从燕王府这里得来的。

如今还想要蹬鼻子上脸，先是来羞辱他，随后又要害莫离。这口气，就算那秦家反过来对燕王府有恩，景云也咽不下去！

“无涯，你可知道，本王为什么要让你杀秦音？”

景云的语气瞬间冷了下来，凉到骨子里。饶是无涯这七尺男儿，也被这样的寒意下意识的紧绷了全身的神经。

“是属下办事不利，险些害得莫姑娘遇险！”

无涯依旧跪在地上，只是头低的更低了些。

“一直以来，你都在本王的身边。本王虽然对你说不上推心置腹，可也从未将你当做下属看待，也从未亏待过你。你有没有想过，那日秦音恨得除了阿离，是否还有本王？”

“你没有想过，你也从未将自己当成过下属。口口声声的喊着‘王爷’和自称‘属下’，你可又真的承认过这个身份？”

景云的声音里没有任何的情绪，只是在陈述他所知道的事情。而他说的也没有错，秦音不仅是恨了莫离，也恨了他。

从那天秦音被无涯拉着出去废了武功的时候，那双眼睛里就透着恨意。

“属下知错！”

无涯低垂着头，秦音那骄纵的性子他怎么会不知道？可是，他废秦音武功的时候，秦音也不过是个弱女子，废了武功，更是手无缚鸡之力。

只是他没有想到，秦音还会认识什么修道之人，反过来暗害莫离。

现如今，面对景云的质问，他也只能一一认错。

“至于秦卿，那日宫中的事情你会不知道？秦家若是个好的，又怎么会和李贵妃纠缠在一起？”

景云提到秦家就不禁皱眉，当初要是知道秦家会变成这个样子，就不该放任他们那般嚣张的。

景云的问题问得无涯说不出来话，事实上，他也没有任何理由可以反驳。

秦家，确实如景云所说的那样。

可......秦家当年也是对大景，对燕王府的忠臣，不是吗？

“你自己下去想想清楚。如果非要因为秦家针对谁的话，不如将本王也一起算进去好了。”

秦家姐妹的事情，他也一样有参与。

比起莫离，他做的更多。

无涯没有应声，听到景云要他下去，便起身幽幽离开。

景云看着无涯的背影，眼中闪过一道思索。

这是他最后一次给无涯机会了，如果无涯还是忠于大景，忠于他口中的燕王府，而不是他景云这个人的话。

无涯，放他离开也罢，将他留在燕王府里继续当他想象中的侍卫也好。太多的事情，就不会再让无涯去做了。

也正是因为无涯这没有任何确定的忠诚，所以景云从来没有向无涯透露过北堂这个身份的任何事情。

就连季家兄弟都知道，无涯却半点不知情。

在无涯的眼中，景云和季家兄弟结交，那是景云的机缘，后面成为青竹帮的帮主，也是景云为了自保而付出的努力。

从来不知道，在景云的部署之下，只要景宁帝那边或是李贵妃那边稍有动作，这明面上的自保，就会变成出击！

离西越太子来访大景还有一日的时候，景宁帝突然颁了一道圣旨去燕王府。在接待西越太子的两人中突然又加了一个人。

“莫姑娘，这可是国之大体的事情，还望莫姑娘好好重视才行啊！”

李公公笑得很是慈祥，一只手拿着拂尘，看着莫离的眼神里充满了喜欢。

莫离的五官娇俏可人，个子虽然娇小消瘦，可那张脸却还是有些肉的，笑起来的时候露出两颗虎牙和浅浅的酒窝，更是柔软可爱，眼中的戾气都散了了不少。

这种女孩子看起来就很有福气，这也难怪李公公这些上了年纪的人会喜欢。

“这是皇上为莫姑娘准备的衣服，希望莫姑娘好生对待啊！”

李公公挥动拂尘，身后的小太监抱着一个箱子到莫离的面前，莫离接过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