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冯达说出雇主是奕王的那一刹那朗朔川就明白了,背后的主使是奕王,联想之前的林天放,紫衣人,甚至是万归海,只怕他们都是有了朗朔驰的示意才对自己下手的。
打从自己离开锦华城的那一刻,郎朔驰就一直在追杀他,直到现在仍旧没有死心。
而众所周知,奕王是太子郎朔励的人,虽不敢说郎朔驰是受了郎朔励的指使,只怕也脱不了干系。
当年用在大哥郎朔卓身上的手段,如今也用在自己身上了。
无论怎么躲都躲不过这些明枪暗箭。
朗朔川并非是天真到不知道皇室之中的残忍无情,当初郎朔卓便是死于这种皇室斗争之中。
但朗朔川的内心依旧还留有最后一丝的期盼,他希望是朝中某个讨厌他的大臣做的,或是仍旧认识他应该是当年献王谋反的同党,理当诛之。
可当冯达说出后,一切的幻想都破碎在他的眼前,打的粉碎,一丝不剩下。
这对朗朔川来朔是一种残忍,却更是一种解脱。
解脱的是他对于所谓的亲情最后的幻想与依恋,放开的是被血缘关系所纠葛的束缚
现在的他终于可以放开一切去完成自己的目标,去对付要对付的人。
夜已经很深,郎朔川独自一人坐在屋顶之上。
风吹过脸庞,冰冷而凄凉,却远没有郎朔川此时内心的波澜。
时间早已了初春时节,天气也在逐渐转暖,独自一人坐在这屋顶之上,也没有了之前的那般寒冷。
这样的环境倒是很适合自己一个人冷静冷静。
严东集利用轻功轻轻落在他的身旁,安静地坐了下来。
“怎么样?”
“没有问题,自己一个人买了一匹快马,连夜朝着北方跑了。”
“看来是我想多了,人没准真的只是想活命而已。他说的应该也都是实话。看来我的这位五哥,真的是很不想看到我。小时候他就很嫌弃,现在长大了直接想我死了。”
严东集看着郎朔川,双目之中似乎隐隐有光芒在闪烁:“如今,京城已经是龙潭虎穴,接下来你如何打算?”
“还能怎么办,都到了这里了总不能打道回府吧。他们越是不想见到我,我越是要回去,从小我就不是招人类型。”
“殿下——”
“不用说了东集,我不是那么容易被打倒的人。何况,大哥和母妃的大仇还未报,那些恶人仍旧是活的心安理得。在他们没有得到应有的报应之前,我是不会倒下的。”
“也许献王殿下不希望你走上这一条路。”
“这是我自己选择的路,与人都无关。”
严东集不再劝慰郎朔川,他也清楚郎朔川的性格,一旦是他认定了的事,就算是天崩地裂,只要他还有一口气,都不会放弃。
郎朔川永远都是那般,看似轻佻浑意,实则比人都要敏感和坚定。
第二天一大早,郎朔川就带着大伙出门了。
沈瑛问是不是有什么事,郎朔川神神秘秘地并没有说。只是带着大伙在大街上悠然地逛着街。左看看右望望,倒是蛮符合沈瑛的心意。
这堪舆城不愧是风水之城,满大街上除了行人游客便是身着各式道袍的道士,街上卖的也无非是符咒,桃木剑,道家法具一类的东西。
郎朔川都有一种来到了一座巨大道观的错觉。
郎朔川的目光却一直在人群中着,仿佛在寻找什么东西。
沈瑛敏锐地发现了郎朔川有些不对劲:“你到底在搞什么鬼,你可不是有闲情逸致逛街的人,何况这街上也没啥可逛的啊。”
“阿弥陀佛,醉翁之意酒,小僧猜殿下是在找人,找一个很关键的人。”
怀空如是说道,嘴角微扬,似乎看穿了一切。严东集则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宋清容则是去了位于堪舆城的济世堂分堂,说是去处理一些事情。
如此一来,沈瑛就觉得他们谁都知道了,唯独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个性要强的她,很是讨厌这种感觉。
“找到了——”
沈瑛顺着郎朔川手指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前方不远处,一个灰衣道士,正在对着一个牵着孩子的妇女说话,脸上挂着猥琐至极的笑容,正是昨日里见过的那个道士。
“这位娘子,我看你家的孩子眉头间隐隐有川形印记,这是有凶兆的象征呀。”
那位妇女听了之后脸色大变:“是吗,道长,你赶紧为我家孩子看看,是否能够破解此凶兆。”
那灰衣道士手捏兰花指,闭上眼睛,嘴里神神叨叨地念着什么东西,然后腾的一下睁开了眼:“无量天尊保佑,此凶有法可解。只需在合日时分,施自己珍贵一物,埋于城东的古榕树下,过七七四十九日之后便可化解。”
“珍贵之物?怎么才算珍贵之物?”
“比如金银珠宝,古玩字画,实在不行直接就是银子也可以。主要是要让无量天尊看到你的诚心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