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倒霉的人,却有千种万种的不同。
林烈质问的话刚出口,他自己就先后悔了。
做什么不好,非就要作死呢?
帝王,是他能够质问的人么?
当林烈被噬龙卫和禁卫军强大的血煞气息,压制得噗通一声,直接脸砸地的时候,这后悔,已经澎湃到了极致。
“放肆!!”
噬龙卫和禁卫军同时厉喝出声,声音中的怒意和杀气,竟是凝成了血红色的雾气,化作一只血色大手,死死地将他按在地面上!
片刻之后,只听噗嗤一声,却竟然是他整个人都被压进了青石板中!
窒息!
粘稠的窒息感,瞬间就席卷了林烈,让他瞬间脑子空白,无法呼吸。
世人都说,大秦帝国最不能招惹的两个军队,一是帝王亲养的噬龙卫,动辄能抬手灭一国;二是帝王亲率的大秦铁骑,所过之处,犹如空间裂缝碾压,只余断垣颓壁,碎石飞沙!
这样的话,在年轻一辈的眼中,已经渐渐变成了一种类似于夸张传说的存在,直到今日,他们才知道,那个传闻,竟没有半点儿夸张!
这噬龙卫,这禁卫军,何止是杀人机器?
一时间内,整个街道上的人全部都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帝王之威,几乎已经将他们的心智压制到了尘埃里。
作为旁观者,都尚且受到了如此冲击,更不要说是倒霉催的林烈了。
此时此刻,林烈竟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他口中不断溢出鲜血,甚至能够清楚地听到自己肋骨根根断裂的声音。
啪!
啪!
啪!
……
那一声声肋骨断裂的声音,在以一种极为缓慢,并且间隔均匀的节奏,挨个断着,听得林烈头皮发麻,浑身瑟瑟。
他简直后悔疯了。
这些年来,帝王已经越来越少管朝中的事情,只粗粗掌控一下大局罢了,就连朝堂中太后一方强势至极的势力争夺,也从来都是爱答不理。
他一直以为,帝王这是慢慢被废物身体给磨垮了意志,如今看来,当初的这种想法,可真是可笑至极。
人家分明就是懒得搭理他们罢了!
“饶,饶命!”
林烈勉强从口中挤出了两个字来,眼球中血丝涨满。
早些年帝王还身体康健时候,他对帝王的恐惧,此刻已经全部回笼,而且酝酿得比过去更胜!
所以,此时此刻,他只求饶命。
墨临风一只手撑着下巴,笑眯眯地瞧着他,低低地道:“嗯?”
那带着笑意的一声疑问,似乎在说——你说什么?大声一点。
他的声音不大,但是听在林烈的耳朵里,却仿若是洪钟大吕!
林烈连忙抬起血淋淋的脸,努力看向了御撵之上的帝王,嘶声祈求道:“求帝君饶命!”
他虽是一朝王爷,但这个王爷,在帝王面前又算得了什么呢?
他虽然修为高深,但这个高深,在噬龙卫和禁卫军面前,又真的够看吗?
时隔二十年,林烈再一次如此深刻地感受到,自己跟帝王天壤之别的差异,而这个差异,就算是帝王废了,他也依旧是拍马都赶不上的。
“饶命!”
“求帝君饶命!”
“是臣僭越!求帝君饶臣一命!”
……
一声又一声的哀求,不要脸面地从林烈的口中说了出来,让人觉得意外不已的同时,又觉得理所当然。
大秦能够蹿升到如今这般天下侧目的国力,说到底,根本就是如今这位登基之后的事情,对一个能当天下之主的人祈求怜悯,丢人么?并不!
而此时,这位天下之主他在做什么呢?
他心痒痒地看着远处的司徒玖,看似懒散随意,实则心中就像是有小猫爪子挠一样难受——难受司徒玖竟然站得离他这么远!难受自己坐着的时候,司徒玖竟然是站着的!
帝王眯了眯眼,任性地抬手:“过来。”
被帝王“看着”的林烈微微一愣,再一次产生了帝王在看他,跟他说话的错觉,下意识地张了张嘴:“过,过去?”
要过去,您老倒是把这巴掌给去了啊!
然而还不等他开口,就立刻发现自己自作多情了,因为帝王又开口了。
帝王温声道:“朕与你师兄私交甚笃,也算你半个兄长,过来,在朕身边,无须这般拘谨。”
他说罢,竟然还拍了拍御座。
司徒玖顿时就囧了。
那御撵做得又大又软,看着就很舒服,坐两三个人都绝对没问题。
但是!
但是她上去跟帝王同坐,这问题就大了!
想想吧,这天下,什么样的人,才有资格跟这位帝王坐在一起?
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