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满满一箱子的水晶卡，司徒玖的眼睛顿时亮了。

她其实根本不在乎这么多卡里，到底都装了多少钱，只是单纯地觉得，这么多亮晶晶，纯净透明的水晶卡堆在一起，看着实在是漂亮，养眼！

司徒玖啧了一声，拍手：“这个瞧着漂亮！”

孟晓云闻言，顿时眼前一亮，高兴得连点头道：“对的对的！我也这么想！就是因为觉着这样子好看，才没有特意都集中到几张卡上，就想给……”

她说着，羞涩地笑了笑：“就想给主人也看看呢！”

人最会下意识地把自己觉得好看好玩儿的东西，分享给自己觉得重要的人，孟晓云就是如此。

她零零总总地把这些卡收上来，并且核算了数目之后，就立刻捧着个箱子到处跑，就想找到她的主人墨大师，然后让主人也好好高兴高兴。

那感觉，类似于堆了满满十好几个屋子的金砖，然后就想把屋子拖过来，双手捧上去，让心中的信仰一起开心开心的感觉差不多。

孟晓云说起司徒玖另一个身份的时候，眼底深处都是带着愉悦和期待的。

显然，即便是面对这样巨额的财富，她对墨大师这个主人的信仰，依旧狂热如旧，不，应该说，比之前信仰得还要更加狂热了。

司徒玖深深地看了孟晓云一眼，忽然挑起了嘴角，笑了：“不如，我给你一个惊喜？”

孟晓云愣住：“小主人，要给我一个惊喜？”

司徒玖点了点头：“对，惊喜。”

这一次她说话的时候，却已经换了一个嗓音。

依旧还是那款清冽中带着点儿清甜味道的声音，但跟司徒玖如今的声音却又是迥然不同的。

如今的这个声音，里面含着几分岁月沉淀下来的沉静，更有黑暗浸染出来的特殊凛冽，以及黑暗中滋生了阳光，而散发出来的慵懒暖意，冷的时候凛然刺骨，暖的时候软糯可人，很特别，只要是听过的人，就很难再忘记。

那是，独属于黑道世家家主司徒玖的嗓音。

孟晓云先是呆了呆，继而瞪大了眼睛。

她隐约明白了司徒玖的意思，但是，有点儿不敢置信。

司徒玖抬手一拖倾斜了的小箱子，微微歪头，笑容中透着几分凛然邪气：“摔了可不好捡起呐！”

孟晓云瞬间涨红了脸，瞪大了眼睛看着司徒玖脸上那抹眼熟至极的笑容，不想信都不行了。

“主，主人……”孟晓燕一脸懵逼，仿若三观崩毁。

神秘莫测的隐世宗门老前辈，忽然变成了熟悉至极，年幼未成年的小屁孩儿，她也的确是有信仰出现裂缝的原因和动机的。

司徒玖神色浅淡地看着她，从始至终都没有吭声。

完全超出了孟晓云预计的巨款，没能让她反叛，那么，秘密呢？身份呢？甚至是，仇恨呢？

司徒玖对这个答案很感兴趣。

孟晓云呆滞半晌，却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是大师假装了司徒玖，还是司徒玖假装了大师？”

司徒玖似笑非笑：“没有谁假装谁，只不过是两个身份罢了。就像你，明面上，你是任人宰割的，被孟家准备来联姻的棋子，但暗地里，却是手中资金无数的，我墨门将来的钱袋子。”

孟晓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眼底却仍旧带着几分犹疑和茫然。

司徒玖将她的目光看在眼中，挑起了嘴角轻轻地笑：“年龄，其实并不能说明问题，不是吗？出名要趁早啊。”

她把玩着腰间的剑穗，歪头一笑：“墨门以实力来说话，谁的医术高，能力强，谁就是能够当家做主的。而我，今年不满十六，你呢？孟晓云？

你今年二十八，明年二十九的时候，你想达到什么样的高度呢？一个老头子的小妾？手中拿着上千万金的富豪？又或者，未来豪门迈出了一大步的，孟家第一代家主？”

孟晓云呆呆地看着司徒玖，原本迟疑的目光，渐渐变得坚定了起来。

随着司徒玖的话语展开，她已经开始不由自主地去思索，勾画，想象那个画面了。

而显然，最后的那个画面，最让她心动，最让她鸡血，也最让她愿意为了这个目标而奋斗一生！

孟晓云看着司徒玖面容稚嫩的脸，稍微摇晃了一下的信任，再一次坚不可摧。

眼前的这个少女，即便是如此年幼，也仍旧叫她生不出半点儿的轻慢之心来。

她忍不住开始回想，她十六岁的时候，在干什么。

十六岁……

她十六岁的时候，才刚成年，便彻底看破了父母对她的利用和虚情假意，往后，就变成了无限循环的明里暗里讨好各种男人，为日后成为一颗有用的联姻棋子，而不断奋斗。

啧！

何其可笑！

何其羞耻！

何其无聊！

孟晓云嘴唇动了动，目光复杂：“主人就不怕，我把这个秘密告诉别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