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玖没有任何犹豫的，就选择了“一条道走到黑”。

她自出生就是浸染着黑色而来，又何必去勉强自己适应纯白？

所谓生于斯长于斯，她自然依旧还是走她曾经追求的大道。

然而这一切，却不是她选择这条路的最终原因，毕竟上一世染指黑色世界太久，这一世半白半灰其实也不错，但，谁叫她有了混白的家属呢？

哪怕是为了让他多休息少操心，她也要把触角伸到灰色地带和黑色地带中去，并且一点点将之掌控。

一来，她希望在她所擅长的领域中能够帮到他，黑白互补。

二来，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她就不信，等她的触角蔓延到整个大陆的时候，那个躲在暗中谋害帝王的人，还能藏得住！

自古官匪出CP么！

司徒玖笑眯眯地这般想到，然后抬手摸了摸自己有些发烫的耳尖子。

孟晓云自然不知道，她家这主人选择职业道路的原因，竟然会这么简单粗暴，情意绵绵。

此时此刻，这小妞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她家主人，果然从头到尾，从里到外，都太合她心意了！

老实说，自打跟司徒玖打过交道之后，在知道司徒玖就是墨大师之前，司徒玖在孟晓云的心中，那就是正得都有点儿歪了的形象。

见天抱着本巨大书，据说是《帝国通史》和《大秦律发》的合集，一个合订本，一套逻辑分明，犀利至极的言辞，就能杀得找茬的人丢盔弃甲。

孟晓云是真怕她会让自己完完全全当个良民，打打杀杀都不许干，那可就真是玩不下去了！

如今听到司徒玖选黑不选白，孟晓云对此是激动至极的！

“属下一定将主人推上暗道魁首的宝座！”

孟晓云难压激动地叫道，眼睛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主人放心，就算是混黑，我也一定不干伤天害理，有违道义的事情！”

司徒玖抬手拍她的肩膀：“乖～～”

“咳咳！”

外面的巷子口，某位帝王又咳嗽了。

司徒玖疑惑地歪了歪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试探性地，又拍了拍孟晓云的肩膀。

“咳咳！”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某位帝王再一次咳嗽了起来。

司徒玖慢吞吞地把手收了回来，小脸儿虽然还肃着，但是耳尖子却缓缓地红了。

……

告别了被自己称赞得乐淘淘晕乎乎的孟晓云，司徒玖从巷子里走了出来，看着一身墨色衣裳，面容陌生，却笑容熟悉的帝王，高兴地翘了翘嘴角。

“来了呀。”司徒玖克制地笑着，迈着轻快地小步子靠了过去。

“来了好一会儿了。”帝王笑笑，还将大手伸了过去，将微凉的指尖轻触司徒玖的脸颊，清冽好听的嗓音里带着一抹委屈：“今天风好大，很冷。”

司徒玖连忙将他的手拉下来，裹在暖呼呼的小手里，皱眉道：“下次你来了就直接叫我，无论我在做什么都没有关系，自己的身体还没有养好，一定要爱惜，半点儿不能大意的。”

她仰脸看着帝王，认真地道：“你还要跟我一起白头到老的，身体不保养好了，走在前面了怎么办？”

她晃了晃帝王的大手，眼睛看起来很亮，带着一种沉静而又认真的感觉：“那样我会很难过，也跟你一起走，那我就一下子比你少活了很多很多年，你那么疼我，一定不会让我这么吃亏的，对不对？”

墨临风怔了怔，忍不住微微皱眉，捏了捏她的小脸蛋儿：“不许说不吉利的话。”

这些话，他只是听着都觉得心里堵得慌，哪儿还敢去细想。

他希望她长命长寿，永世无忧，半点儿不好的想法都不舍地放在她身上，又怎么舍得让她少活几千年这么可怕？

这小东西，也不知道是太聪明还是太呆，说出来的话，这样让人暖心，又这样让人觉得戳心窝子。

司徒玖不肯被转移话题，直直地看着他：“你不会让我吃亏的，对吗？”

墨临风眼底浮出浓得化不开的温情，抬手捧住司徒玖的脸颊，认真地道：“自然不会。那，以后我都努力好好活着，长命万万岁，你也跟着我万万岁，好不好？”

司徒玖这才心满意足地笑了起来：“总之不能让我吃亏。”

墨临风满心好笑：“真是一团孩子气。”

他低头亲亲司徒玖的眉心，低低地道：“嗯，绝对不会让我的小玖儿吃亏，一点点都亏都不行。”

然而这话说出来，其实就是一个假命题。

他本就比她大了那么多，多活了连他自己都记不清到底多少年了，若是当真同年同月同日死，又怎么可能让她不吃亏呢？

除非，他们一起踏上永生大道，又或者，独留她一人度过往后的漫漫岁月。

后者，他不舍得，怕她寂寞，怕她难过，怕没有能照顾好她。

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