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司徒凛愧疚得都恨不得抽自己了,孟然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要这样难过,”孟然沉声道:“有心算无心,谁能防备得了?你们已经做得很好了,至少没把自己的命丢了,否则,等司徒邑回来,你们已经被他亲大哥害死光了,他才是要后悔终生的。”
他想起司徒浩那一家子,不禁微微摇头:“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我当年也觉得司徒浩一家子都还算不错,更觉得司徒浩有他弟弟的神勇和中正耿直……呵!也看走眼了呢!”
恶人比良善之人更会骗人,不是良善之人蠢,而是很多时候,良善之人,总归是无法想象得到,人的心肝可以脏烂到什么地步罢了。
司徒凛勉强笑了笑,依旧有些回不过神来。
墨临风并不劝他,他的心神依旧全部放在跟司徒玖有关的事情上。
如今听了司徒凛的话,他心中若有所悟,皱眉道:“早年神王卫被杀,如果一开始就是司徒浩在动手呢?毕竟,只有你们这些神王嫡系散了,他才有机会做手脚,而不被人发现。”
司徒凛愣了愣,仔细一想,可不就是这么回事么!
当年只觉得那些人神通广大,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手都伸到神王府之中,如今又多了十几年的阅历,被帝王这么一点,再回头看,的确是处处透着诡异。
司徒凛都被气笑了:“当年所有人都风雨同舟,就是那司徒浩,也好几次为了救神王卫的兄弟们而重伤!这要真是他里应外合,谁能想得到?”
神王卫集中出事的时间,都是在司徒玖三四岁左右,那时候,神王虽然也常出去,但一年也能有三四个月在家。
神王卫接连出事之后,似乎连带着小主人的情况也不稳定了起来,病情无端加重,需要的天材地宝增多,殿下这才渐渐地回来的越来越少了。
如今想想,那时候主母都死了两三年,就算是那些余孽要报复,也没理由要隔这么久,然后忽然就又没有动静了。
司徒凛气得浑身哆嗦:“这司徒浩!他难道是畜生变得么?我家殿下究竟是哪里对不起他,要他这般处心积虑的算计?”
十几年的精心算计啊!就是他自己想想,都觉得不寒而栗!
墨临风脸上闪过了一抹深思之色,片刻之后,他摇了摇头,淡淡地道:“这其中应该还有别的缘由。一个人要算计另一个人,所求也不过就是那几样,钱,权,色。
司徒浩是神王的亲哥哥,据说早年还曾经过为了救神王而濒死,后来他又被神王所救,可见,他并没有要仇恨神王的地方。
换句话说,他就算是看上了神王府的财产和权力,也没有必要如此折辱小玖儿,大可以好好培养司徒彦君,让他日后求娶小玖儿……”
墨临风说到这里,不悦地皱了皱眉,显然并不是很喜欢这种说法。
顿了顿,他才继续道:“总之,他并不需要非得把小玖儿教养成女则女戒荼毒甚深的人,也就是说,想要折辱小玖儿,仇恨小玖儿和神王的,另有其人。”
司徒凛猛地一瞪眼:“帝君的意思是,司徒浩那么培养小主人,并非是为了谋夺家产那么简单,而是别有目的?”
他焦躁地在原地转了好几个圈,脸上时而暴怒时而阴沉:“帝君分析得没有任何问题,如今再想,司徒浩就算是谋夺财产,也没有必要耗费十几年的时间和精力,悉心教导,要把小主人培养成一个言听计从,只信男尊女卑的废物。
这太不符合逻辑了!他们只需要假装疼爱小主人,然后联姻,就能够轻松得到殿下更多的信任,殿下疼爱小主人,到时候必然会将神王府交给司徒彦君!
放着这样简单的法子不用,却偏偏要做这么复杂,而且背负风险的事情,还把时间线拖得那样长,这不是越来越增大风险了么?
这实在是不像司徒浩会做的!哈!可笑我们竟然一直被蒙在鼓里,虽然后来察觉到不对了,也从未想过他为何要这样做!那些古籍孤本,听说不少都是万年前的东西……这可绝对不是司徒浩能够轻易弄来的!
这么针对性极强的要求,非要把小主人养得只知道男尊女卑,严守教条……确是得有人给他下了命令,他才会这样不怕麻烦!或许,或许他们就是想要把小主人培养成他们想要的样子,然后把人抓走吧!”
司徒凛越说越怒,低吼道:“一定是他们!一定是他们!他们这是当年没有能够让主母听话,所以就想把小主人培养成个听话的炉鼎,好叫他们尽心使用了!”
众人一听他这话,就是眼皮子一抽。
墨临风眼底浮起血色:“炉鼎?”
他抿了抿唇,缓缓地冷笑出声,眼底更是卷起可怕的风暴。
如此说来,也就不难明白,为什么非要让司徒玖变成一个只知道男尊女卑的人了。
司徒浩一家子这十几年其实一直做得十分成功,若非出了司徒彦君这个茬子,到时候只要把司徒玖往某个预定好了的家族里一嫁,只那一套男尊女卑,就足够死死那捏住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