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即召集洒金桥丐帮弟子前来观音庙商讨对策。
在残破的观音庙小院内,徒儿们找来一张磨掉漆皮的太师椅放在院中央,身后是落满灰尘,结满蛛网的观音像,因为天未黑,我还是驴身,坐不到椅子上。于是我一只后蹄子踩在太师椅上,一手叉腰,昂首挺胸。不知旁人看到如何,反正我自己觉得这样更威严。
当徒儿们都到齐了,突然想起答应龟兄的事儿。召来手下弟子一根毛,一根毛年纪大约十三四岁,具体多大他自己也说不清,只记得前年死了娘,大前年死了爹。因为扎着一根朝天辫,所以大家都叫他一根毛。可不要小看他,他可是我手下偷功最牛的,他若想偷你的钱包,犹如探囊取物般轻而易举。
我说道:“一根毛,你现在去城中最好的烟行,寻最好的烟丝回来,越多越好。”
一根毛有点迷糊,不知我要烟丝做甚。我看他有点愣,催促道:“还不快去,快去快回!”
一根毛随即飞奔而去。
我对剩下的人说:“徒儿们,这些番狗鞑子竟然敢欺辱我们洒金桥丐帮,简直是瞎了狗眼,倘若不惩罚这些西域鞑子,我们洒金桥丐帮怎么在江湖上混!”
众弟子齐声欢呼,个个对我投来五体投地的仰慕之情,这种众星捧月的领袖感让我有点飘飘然,觉得我就是当年上海滩斧头帮老大。
我随即问道:“大家有什么好的计划?”
瘦猴撇嘴说道:“师傅,您武功高强,依我看,不如您带领我们冲进那酒家,将那些番狗通通打倒,杀他个措手不及!”
我上去就给他脑门上一巴掌:“说过多少遍了,此次行动只能智取!只能智取!不可蛮干!”
其实我是心里慌啊!老子压根就不会武功,你们让我去跟那帮吃牛肉长大的壮汉打架,不是自己找死嘛!到时候仇没报成还会被你们这帮小兔崽子笑话。
得想个万全之策,我托着下巴,抖动着我的驴耳朵思考着。徒儿们也都呆呆的看着我这个师傅。
我环视了一圈眼前站着的这帮孩子,最大的也就韦十三,也才不过十五六岁,多数都是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算来算去能跟着我冲上去打架的也超不过五六个人。
哎~真是愁人啊~
这时,一根毛回来了,肩上扛着一麻袋,上好的云南烟丝,这小子动作还挺快。
一根毛擦擦汗说道:“师傅,这些够不够?”
我高兴的说:“够,够,够龟兄抽一阵了。”
一根毛接着说:“师傅,我回来的时候,顺路去拜会了下那帮子番商,他们都在店家的客房里呼呼大睡,看样子像是昨晚酒喝多了。”
我顿时觉得这小子够机灵,不但学的一手神出鬼没的偷窃之术,还知道打探敌人虚实,以后绝对是我手下的一员大将。
我招招手让孩子们聚拢些,小声说:“首先我们要先去探查敌情,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瘦猴,一根毛,韦十三,你们三个跟我一起去番商住的酒家打探打探,剩下的人在此等候。”
一根毛在前面带路,穿过了南大街和书院门就到了番商下榻的一品堂酒家,这是个前店后院的酒家,前面门面房是吃酒喝肉的酒楼,后面是住店的旅馆,中间还有个带有马厩的小院子。
我站在一品堂旁边的骑楼下,朝院内张望。
看着从身旁匆匆而过的住客,对徒弟们说:“待会儿,要是有人问起,我们是做什么的,就说我们是给客商们运货的,在此等候。”
我对一根毛说道:“一根毛,你和韦十三上去看看他们的动静。”
片刻之后,他们回来了,韦十三说道:“师傅,我们刚才去看到...”
可能他说话的声音有点大,旁边路过的客人很奇怪的看着我们,几个小孩围着一头驴,似乎在跟这头驴在说话,我瞄了一眼,示意他们小声点说话。
韦十三压低声音接着说:“番商共住两间客房,其中殴打我们的那几个番商住在外侧的客房,剩下的番商住在旁边的天字客房,不过最里面的天字客房好像住着一位大人物,我们几次三番想靠近,都被阻止了!”
我说道:“哦,很好,干得不错为师好好想想怎么对付他们。”
此时,我忽感有尿意,问道:“茅厕在何处?”
韦十三给我指了一下,茅厕在院内马厩的旁边,是一个用木板围起来的半封闭式的茅棚,可能怕臭味影响到前院的酒楼,所以围的比较严实,只在头顶的草棚和两侧开了窗户。
我走进茅厕,围板看起来挺结实。茅厕里面还不算太脏,有四个蹲坑,蹲坑后面是一个很大的化粪池。苍蝇在头顶乱飞,我低头向下望去,发现茅厕的化粪池里有气泡一个接一个的冒出,这说明这个化粪池里已经累积了很多沼气。
撒完尿,我打了个尿颤,甩甩尾巴往外走,自言自语的说:“这大明朝的茅厕跟我读小学时候的公共厕所差不多嘛,就是他娘的苍蝇太多...”
刚出茅厕门就跟一个拄拐老头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