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掉铲的地方,仍旧是墓墙的外围。
等我们过去看的时候,工地上开挖盗洞的程序和上一次几乎一模一样。
就连盗洞里面的情况也相似。不过这次我下盗洞的时候,王君和没有在试图阻拦我。
在墓道的前方,我在黑暗中看到了一双解放胶鞋的鞋底,这个盗墓者穿着一身棉布的绿军装,我只能看见他的下半身。
不过,他的姿势和前面两个盗墓者是一样的,全是身体呈跪姿,头插到地里面,死在了盗洞的尽头。在我的角度看起来,这个佝偻的人体显得无比的诡异和怪诞。
这再次验证了我的想法,这个地方不对劲!
等这个人的尸体拉出来以后,我们看了一下他的随身物品。
在他的身边,有一个锈得不成样子的铁皮电筒,军服的口袋里装着半包“大重九”香烟和火柴。
在他的手里,还抓着一把木柄的205型解放军工兵锹。
穿军服不代表这个人是军队的士兵,那个时代人人都穿军服。这个人身上的物品表示,这是一个70年到80年左右的人。
这个盗墓者的盗洞挖得比较仔细,一点儿也不显的急躁,看起来他的心里很有把握。这个盗墓者应该是家传的手艺,
因为在那个时代盗墓,可以说销赃极为困难。可以说,那时候盗墓的人多数是出于兴趣、或者作为对自己技艺的锻炼。要是单纯为了钱盗墓,干脆就没什么意义。
我看了一下这个人的脸,脸上腐烂得很严重,所有的血肉都已经脓血化了。除了那个时代的人特有的短发茬以外,完全没有什么发现。
这个第三号盗墓者,排在一串金和日伪时代的瓜皮帽两个人之后。但是他的下场和动作,却和前面的两个人一模一样!
这就说明,造成他们死亡的是同一件事。而并不是人。
因为这三个人死亡的时间跨度,几乎贯穿了60年,这样的事只能是那些生命悠长的东西做出来的,不可能是人。
我转头回去的时候,发现在场所有的人都是面色沉重,这样的盗墓者连环死亡的情况,让每个人都开始担心自己的安全问题来了。
这情况让人不得不想起什么“法老的诅咒”,“发掘木乃伊的科学家神秘死亡之谜”,之类的事件。
恐慌传播的是最快的,很快的,工地上的氛围就变得奇怪起来。
领导们各自分头做自己下属的工作,民头赵明的工作最繁重,他有足足二十个人要安抚。
工地上的工作到底是停下来了。
很快的天就黑了。我们四个人窝在一个帐篷里研究今天的事件。
当然,面对这样没头没尾的事,我们也分析不出什么结果。很快的大家就各自回帐篷睡觉。
我们到了这里以后,每天都睡得很早,因为实在没什么好消遣的。黄九如又不肯和我玩风流医生俏护士检查身体的游戏,所以只好早早睡了。
睡到半夜的时候,我醒了一次。
夜里的山中分外的凉爽。帐篷里面是彻底的一片漆黑,周围都是海浪一般的松涛声。
我又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在睡梦中,猛地惊了一下。
这就像是一条虫子,在你的后背和凉席之间爬动一样,轻微的一下蠕动,足以把一个没睡实的人瞬间弄醒。
把我弄醒的不是什么虫子,而是一阵寒凉的心悸感。我就觉得我的全身打了个寒战,然后立刻就坐了起来。
我在黑暗中摸到了黄九如的腿,然后轻轻掐了她一下。还没等我的手缩回来,就被黄九如抓住了手腕。
九如已经醒了。
我在黑暗中穿上鞋,然后拿出裤带上别着的对讲机,按了两下通话键。
黄九如身上的对讲机,立刻就发出了接连两声短短的“沙沙”声。这是声场噪音,音量就相当于撕断了两张纸条。在这个寂静的夜里,已经足以提醒另一间帐篷里的若雪和常如冰了。
我拍了拍黄九如,让她在帐篷里注意警戒。然后拉开帐篷,从里面钻了出来。
这两声信号,是我们白天商量好的,就是让大家原地不动,保持高度戒备。
而我独自出去看情况,则是不得不这么做。
在我们这些人中,若雪要是对上那些奇怪的东西,基本上毫无还手之力,她的手枪还不如警服对她的帮助大。
黄九如的道行折损太大,现在她也是处于被保护的一员。所以武力最强的常如冰,就要同时负担起保护她们两个人的责任。
在这个时候,能动的只有我。
帐篷外面的温度,要低很多。即使是在夏夜里也带有几分寒凉。山风迅速的带走了我身上的温度。
今晚是个阴天,天空上无星无月,在这样的天气里的山区夜晚,那真是黑到伸手不见五指。
我把短剑拿到了手里,听着松涛声就像海潮,被一股强劲的风吹动着,如同波浪一样由远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