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衣姐。”华裳沉默了一阵，随即主动抱住莫轻衣，“你们回去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莫轻衣紧紧抓住华裳的衣服，整个身体微微颤抖，似乎不太愿意回忆当时的情景，过了许久许久，她才深深吸了一口气。

“其实，我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们刚回门派不久，门派晋升的消息就传遍了，当时有很多弟子慕名而来，爹爹和长老们都很高兴。突然有一天，一群黑袍从天而降，一句话都没说，开始屠杀。”

莫轻衣说着，手上力道更重了。

“爹爹为了保护我，将自己的修为渡到我身上，大家为了掩护我……”说到这，她已经泣不成声了，“都死了，一个一个都被杀了……”

“不用再说了。”华裳轻轻拍着莫轻衣的后背，这些天，轻衣一定承受了很大的心理压力，所以才会出现竞技场上的那种表现。

果然是黑袍。

那些人到底是什么来头？陆行又是什么身份？为什么会找上她们？

华裳觉得在上太虚宗之前，很有必要去烈风派问问陆灵隐，毕竟陆灵隐看起来和陆行有点关系。好在烈风派离太虚城不是很远，到时候传送阵一天也能有个来回。

从刚刚到现在，姜然一直安安静静坐在板凳上，一句话也没说。

正如莫师姐所言，所有人都为了掩护莫师姐离开死了，而他，偏偏是活下来的那个。

事实上，要不是关键时候爆发了他一直小心隐藏的另外一种力量，估计那些尸体中，也有他的份。只是，大家如果知道他的身世，还会像以前一样毫无芥蒂的跟他在一起么？

姜然低垂眼眸，心中很是忐忑。

“小鬼，你一个人搞什么深沉？”

不知道为什么，小七在这个人类身上莫名的感受到一种很熟悉的气息，可是，他明明是个人类不是么？

姜然没有理他，继续做安静的美男子。

另一边，华裳安抚了好一阵，莫轻衣的情绪才稍稍稳定下来，或许因为情绪的大起大落，很快，莫轻衣便困了，她趴在华裳怀里，死死抓着华裳的衣服，一副没有安全感的样子。

华裳叹了口气，将莫轻衣抱到床上，又用其他东西代替了自己的衣服，回头的时候，看到姜然还在，便微微诧异了一下。

说实话，姜然在她印象中一直是个孤僻的孩子，虽然话不多，但每次都能抓住要害，同时，别扭的性子也挺遭人喜欢。

“乖，别想太多了。”华裳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姜然的头，柔声说道。

但是姜然还是没动。

“你是不是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华裳这才感觉到不对劲，开口问道。

果然，姜然点点头。

“走吧，去外面说。”

让小家伙这么为难的事情，一定关系重大，既然他忍了一路都没有开口，怕是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

听这话，姜然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然后点点头。

现在不是晚上，客栈的人还挺多的，华裳他们没有到大厅，而是直接换了另一间房。小七早已在莫轻衣睡着的时候，跟着去休息了，这段时间他的消耗很大，现在又要维持成人的体型，不好好休息不行。

房间里只剩下华裳和姜然两个人，看得出来，姜然虽然鼓起了勇气，但依然很紧张。

为了缓解他紧张的情绪，华裳特地给他倒了一杯茶，也没有催他，只是静静陪他坐着。

姜然端着茶杯，过了许久，才慢慢开口：“倪师姐，其实……我身上有一半妖的血统。”

“半妖？”华裳诧异了一下。

没想到妖跟人真的可以结合，之前她看电视剧的时候，一直觉得扯淡来着，毕竟种族隔离是很难跨越的。不过想想这里连影灵那种东西都有可能存在，便释然了。

姜然很紧张地看着华裳的反应，他已经做好被厌恶的心理准备了。小时候村里的人知道他半妖的身份，无不厌恶至极，小孩子甚至每次都堵住他，用石头砸他。

有一次，他被欺负的受不了了，突然激发了妖怪血脉，无意中杀了一个人，那时候，连母亲都厌恶他了，直接将他赶了出去。从那以后，他就开始小心翼翼隐藏自己的身份，也不太愿意跟别人说话，甚至连接触都很抗拒。

直到遇到了现在的伙伴。

如果不是因为当时的情况太危急，他也不可能情急之下暴露自己的血脉，现在他的修为暴涨，他知道凭倪师姐的敏锐，绝不可能察觉不到，以其让倪师姐他们日后发现，倒不如趁早坦白。

姜然突然升起一种早死早超生的感觉来，只是心里依然忐忑不已。就在他等待着倪师姐厌恶的表情时，突然脑袋上多了一份重量。

“好神奇，你的半妖形态是什么？能给我看看吗？”

华裳哪里看不去姜然内心的忐忑？虽然她不太能理解姜然为什么会有这种忐忑的心里，但终归与之前的经历脱不了干系，估计从前半妖的身份给他带来不少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