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哼!”汤云飞上了马车之后,轻轻咳嗽了一声,两名侍女知趣地下了车,在车旁戒备着。
“末将汤云飞见过倾城公主。”汤云飞掀起了大氅就要下跪。
“汤将军不必多礼,倾城此次是秘密入齐,有些礼节能省则省,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还请坐下说话。”顾倾城淡淡说道。
“末将谢过公主。”汤云飞坐在了顾倾城对面,低着头似乎在斟酌着言语。
“汤将军,父皇和皇祖母将倾城的安危托付给你,倾城认为你一定是能够信得过的。你我之间,有什么话不妨直说。”顾倾城看着汤云飞说道。
“是,公主有命末将自当遵从。”汤云飞抬起头说道,“前面三十里就到了我大吴的镇北军大营了,接下来的路末将不便再*,免得引起齐国的误会。”
“此事父皇早已和我说过,汤将军你只需将使团护送此就好。再向北一百里路就到了齐国边境了,半日功夫即可到达,想来不会有什么问题。毕竟江大人手下可也有父皇拨给他的一百名禁军的。”顾倾城说道。
“江大人手下的禁军实力自然是极强的,可是人数上面却是少了点,末将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啊。”汤云飞皱着眉头说道。
原来齐国和吴国之间,也就是徐州北部这一片方圆数百里的地域是双方的争议领土。
多少年来,这块领土有时属于齐国,有时候呢又在吴国的势力范围。
渐渐地两国发现,这片荒凉的地域土地贫瘠人烟稀少,最的是易攻难守。
往往一方打下来之后发展刚有了起色就又被对方反抢回去,这样算来,占领下来的一方反而吃亏更大。
于是齐国和吴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放弃这片争议区域,各自守着自家的防线。这样就造成了这方圆数百里的地方渐渐多了好些江湖势力和马贼强盗。
江湖势力嘛倒是还算好说话,可马贼和强盗可是什么买卖都干的。
不过,这些家伙虽然胆子不小,却也没打过两国官员的主意,更不要说使者团这样明摆着没什么油水的政治性团体了。
顾倾城在入齐前,梅妃曾经详细和讲过沿路要注意的事项,对这片区域的事情也有所耳闻。
此时听了汤云飞的话,顾倾城就是一笑:“汤将军多虑了。这片区域的马贼虽多,但最大数量的一伙也不过上百人,这些人怎么可能敌得过江大人的手下将士。再说江大人使者团的身份亮出来之后,这些马贼也应该知道咱们这些不是商队,没什么好东西让他们抢的。”
“公主说的,末将也都知道。只是牵涉到公主的安危,实在是有些放不下。”
汤云飞口中虽一直说放不下,可顾倾城却注意到他的神情却有些怪异,肯定不是真的担心自己的安危。
顾倾城误以为汤云飞来此只是向自己表明一个态度,也就没有多想什么。
安慰了汤云飞几句之后,顾倾城拒绝了他加派人手保护自己的建议。
次日清晨,汤云飞和江波涛把臂言欢,约好了等他出使归来给他庆功。
最后这位镇北将军大有深意地看了一下夹杂在队伍中央的那辆马车,目送他们远去。
※※※
临近晌午时分,使团一行人终于来到了洪泽湖南岸,齐吴两国之间官道就是沿着湖东岸的。
而齐国和吴国之间无人管辖的地域就在这广阔的洪泽湖流域。
车队一路沿着洪泽湖东边的管道走着,顾倾城饶有兴致地从窗内看着湖面上畅游的鸳鸯和野鸭,如此优美的景色让他想起了前世这首冯延己的那首谒金门:
“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闲引鸳鸯香径里,手捋红杏蕊。斗鸭阑干独倚,碧玉搔头斜坠。终日望君君不至,举头闻鹊喜。”
此时正值春夏交接之际,洪泽湖上正是捕鱼的时节。
往往车队前行数里就可看见一二艘小小的渔船,船娘唱着婉转轻灵的歌儿,目光也时不时转向这支规模尚可的车队。
也许在这些洪泽湖上讨生活的船娘们眼中,车队和湖中嬉戏的水鸟也无甚不同,只是洪泽湖的过客而已。
此时正是正午时分,士兵和马匹都已经乏了。
领头的赵姓军官和江波涛商议了一番,天气实在闷热,这一路行来人和马儿都有些吃不消了,不如让大伙儿休息一阵子再重新上路。
反正距离齐国还有两百多里路程,也不争这一会儿功夫。
“众军听令,江大人体恤将士辛劳大家暂且歇息片刻,大伙半个时辰之后再出发。”
赵姓军官话音未落,众军士个个欢呼雀跃,纷纷就近找个阴凉的树荫坐下。
江淮之地,初夏时分已是酷热难耐了。有机灵的士卒看着官道西边不远的湖水计上心头,一路小跑着去湖边取了一壶水,拿起水壶就往口里灌。
清凉的湖水入口冰凉,沁人心扉,看得马车中的顾倾城也是有些神往。
“小姐想喝湖水的话,我们去取就是。”马车中两名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