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美的服装,连勒住腰肢的绳子也由丝绸制成,打结也有繁琐的步骤,有些类似男生们的婚礼前夜单身夜狂欢派对,女孩穿上平日里舍不得穿的盛装,踩着高木屐,笨拙地学习舞姬的步伐,像花朵一样盛放。
这份快乐,与布洛妮娅格格不入。
并不单指那足以令夫君判刑的年龄,而是布洛妮娅本身,一直将自己当成暗中潜伏的角色,应当像野草一样默默无闻。
她想不到,丑小鸭变成白天鹅,就连野草也有绽放花蕊的时候。
布洛妮娅也有盛开的一天。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这么扯淡的东西,在穿上大振袖以后,那些一团乱麻的情绪突然消失不见,她的心情变好了一些。
直到芽衣眼中闪出惊喜的光。
“没想到,花大钱定制的和服居然如此合身,来,再试试这身白无垢……”
“人呢?”
清脆的声音响彻,重装小兔在一瞬间进入武装模式,砸碎玻璃,带着布洛妮娅逃了出去,在重装小兔的怀抱中,她尽力蜷缩身体,不让这身和服受到丝毫伤害。
这是……芽衣姐姐的心意。
虽说这份心意简直扯淡到了极点,但这毕竟是心意啊。
芽衣转过身打算去房间中取那件为布洛妮娅量身打造的白无垢,一回头发现人不见了,玻璃上的大洞呼呼灌着风,亚麻色窗帘随风飘荡。
这……
难道是什么落跑新娘的戏码吗?
她有些愕然,不过随即也就释然了,女孩子的心思,就连同为女孩子的芽衣也无法猜测,只能任凭布洛妮娅胡闹。
反正,她也闹不成什么大事情。
应该……吧?
思考到最后关头,芽衣突然感觉到一丝不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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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白躺在床上,横竖睡不着觉,每次一闭眼,他就会想到德丽莎促狭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赵白,仿佛已经成了孩子的教母。
可能,这就是老年人心理吧。
尽管外表与身体发育永远停留在十二岁,但德丽莎的心,仍是无可避免的衰老了。
赵白也没什么好说的。
他只是摇头,叹气,将一切都埋藏在心里。
毕竟,说不服老的老年人老了,会招来恨可怕的后果。
睡也睡不着,在家待着又憋闷得慌,思前想后,似乎只有自己的小餐馆能容纳下他无处安放的灵魂。
原本,他并不打算去开店的。
毕竟他只是个老板,并不是某位丧心病狂的打工皇帝,适当放假很有必要。
但现在形势所逼,不开店心里不舒服。
在夕阳的余晖之下,赵白的影子被拉得很长,他刚将close的牌子翻转过来,将淡黑色的open字样挂在门把手上,紧接着便迎来了自己的第一位客人。
华服少女。
宽大的振袖一直垂落到脚踝,她漂浮着,如同胆小的精灵,淡灰色卷发没有扎成螺旋双马尾,而是一直垂到腰间,很难想象布洛妮娅的头发居然会这样长。她的发丝间带着淡淡的湿气,似乎刚洗过澡,举手投足间有香味流转。
布洛妮娅的脑子很乱。
所有的逻辑开关似乎都失去了作用,家是港湾,但现在的布洛妮娅不想回家,不想看芽衣宛如老母亲一般的眼神。
几乎是下意识的,她走到这里,遇见了赵白。
“啊?”
赵白疑惑地举着门牌:“你是布洛妮娅?你居然是布洛妮娅?”
啧。
好奇怪的反应。
不在布洛妮娅的预期之中,令人失望。
但是想想也确实是这样,往常的布洛妮娅精确得像一台电脑,头发扎成螺旋状的双马尾,不近人情,从来没有如此有女人味的形态。
这样想想,也就释然了。
布洛妮娅就这点不好,任何事情都能通过强大的逻辑推断能力脑补出合理的理由,所以大概率不会生气。
她悬浮在店门口,用审视的眼神盯着赵白。
“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为什么,自从碰到了你,大家对布洛妮娅的态度就完全不同了,以前都可预测的逻辑行为,现在却纷纷变得无法理解。”
“到底是为什么?”
她眼神认真,突然有一阵风吹过,宽大的振袖连同淡灰色发丝一同飘飞,淡雅的少女香气扑面而来,赵白沉默了,整个人突然间变得无所适从起来。
为什么,感觉有点奇怪?
赵白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影响着他,只好先邀请布洛妮娅落座再说了。
布洛妮娅沉默着,冷不丁开口:“今天,芽衣姐姐煮了红豆饭,还准备了这身大振袖和一套白无垢给布洛妮娅试穿,你知道为什么吗?”
“噗!”
赵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