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要从方继明从河仓城调回来那天说起。

流民区现在已经挺热闹了，大街上到处都是行人，东西两市的商铺也快要被商户占满。

然而，最热闹的地方，却不是这里。

来到北大河的流民，长途跋涉，一路风餐露宿，食不果腹，到了这里也是多数面黄肌瘦，还有不少人一身病痛。

因此，原来阳关的医官就搬进了这里路青设计建造的医馆，给这些流民看看病。

这个医馆和他以前见过的不同，是一个大院子，有专门诊断的房屋，还有用来给重病病人居住的病房，外面则是一个宽阔的中庭，让那些等候的人临时落脚。

现在每天院子里都满满当当的，不少人手里拿着一个牌号，说是要按序号来看病。

听说有人为了抢牌号而打架，所以这里成了方继明的重点监督对象。

第一天过去时，方继明就见到大院子里，一个非常让人无法忽视的身影，在人群中巡视。

一身服饰乱七八糟，不男不女，要不是那张脸太过明媚，身段太过妖娆，他会把她当成一个男子。

最让他奇怪的是，这个女子丝毫不避讳那些男子的目光，淡然的看着他们近乎赤裸的身体，就像看一块猪肉……

这个认知让他有些不太愉快。

还是旁边的巡逻兵告诉他，那是医馆新来的医女，医术了得，她这是在找患急症的人，可提前到诊厅。

方继明觉得这样做很对，完全按序号来，其实并不合理，要是有人快死了，还排在只是染个风寒的人后面，那就怪不得会有人打架了。

许是他站的太久，那个女子看向了他。

那两道灼灼的眼神，有如色鬼看美人！

方继明迅速摸了摸自己的大鼻子大耳朵，发现一点都没有变小，又赶紧看了看左右，他带来的几个兵士没有一个能看的入眼的，那他……

那个女子真的在看他！

看到方继明的窘态，那女子笑的尤为灿烂，就像秋日正午的阳光。

方继明又摸了摸鼻子，转过身，赶紧走了。

之后数天，方继明都鬼使神差的又来了医馆，总觉得之前都是他的幻觉，可每次到了这里，只要是那个医女出来，必然是用那种色眯眯的目光看着他。

这一次，他故意挑衅的回视了那个医女一阵，却见那医女不光不躲闪，反而笑的越发灿烂。

方继明被瞅的耳根一热，有些羞窘的转头就走了。

没走几步，他就听到身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股说不上来的预感，让方继明加快了脚步。

然而，他的衣摆，还是被人抓住了。

那只手修长有力，手型极美，却并不细嫩。

“哥哥，走这么快作甚？讳疾忌医可不好。”

方继明愣了一下：“我有病？”

女子愣了愣，然后又笑了：“对，你有病。”

“何病？”

“哥哥请到内室，我给你看。”

方继明微微犹豫了一下，他近来身体确实有些不适，主要是这半年来，一直提心吊胆，一边防石勒的杀手，一边防雷隐把魔爪伸向柏姬泰，可谓是身心俱疲。

如果这个医女能帮他调理一下，也是好的。

于是，方继明跟着医女去了建造不久的医馆内室。

几个兵士也要进去，被医女拦了下来。

这个医馆不大，为了给比较严重的病人单独医治，路青特地让人建造了十来个一模一样的小房间。

于是这个医女，就带方继明进入了其中一个。

里面很干净，东西也很少，不过一张几，一张床，一坛子清水，旁边的木架子上还有几条干净的布巾。

医女面带笑意让方继明躺床上。

方继明没动。

“哥哥还怕我吃了你不成。”

医女又露出了那种色眯眯的眼神，这让方继明心里非常不踏实，他有些不明白，她看别人都像看猪肉，为何看他就不一样了。

等他躺上了床，确实知道了到底哪里不一样。

走出医馆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方继明还有些回不过神。

他已经很多年没碰过女人了，哪怕他们曾经有过两个军妓。大约跟玉明川一起待久了，就会变得不再喜欢跟别人用同一个女人。

他对那两个军妓一丝兴趣都没有。

七年了吧。

今天这个女人几乎把他掏空了。

从半上午开始，一直到现在，他们就没停下来。

他失控的彻底，她纵容的厉害。

她却说在给他治病。

他知道了她的名字，叫叶秋。

很好听，现在却让他害怕。

“老大，看什么病要看这么久？”某个好奇的家伙，还是问了出来。

回答他的是方继明比冰块还冷的脸。

众人闭嘴，该干嘛干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