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斤羊脂玉,装个车,最多两车就能装完,这几十辆大车都是什么东西?
结果听了那使者的哭诉才知道,他们用了一个月,将玉山上的玉都开了出来,还将民间的羊脂玉也全部搜集一番,最终不过凑了一千余斤。
剩下的实在无法,又担心自家太子殿下受委屈,耽搁的时间长了太子殿下别有个好歹,只好用其他物资抵偿。
后面有三十车毛皮,二十车粮食,十车香料。
虽然抵不上两千斤羊脂玉的价值,可他们于阗,真的没有更多东西能拿出来了。
路青又找了一回郭俊达,让他估算一下。
郭俊达只给了路青一句话:“差不多了。”
意思就是,于阗真的只能拿出这么多了,更多也没有。
“尉迟岳今后会不会成为废人?”路青又问刘辰。
刘辰摊了摊手:“当然会,他的手脚筋都被叶神医用特殊手法做过了,今后像平常人一样生活可以,想用力就难了。”
路青点点头,这样最好不过。
“不过啊,叶神医说,尉迟岳活不过三年。”
“为何?”
“他还有其他毛病,叶神医说她看不出来,等他死的时候就知道了。”
路青挑眉,叶秋这诊断太爆裂了,不过她喜欢。
另外那种病,大约是张丹给喂的那颗药的缘故吧,想想他对自己的执着,路青心底有些怅然。
路青沉思之时,刘辰已经大步走向那个使者。
“你们殿下中了我的毒,半年需一颗解药,你们欠下的那些,可以用来换,什么时候凑够数了,什么时候帮你们殿下彻底解毒,不然,等死吧。”
那使者连忙点头,他们陛下可是说了,放低身段,先把殿下迎回来再说。
将尉迟岳放出去,刘辰一样在他耳边说了句:“我玉门关有什么东西,哪些能说,哪些不能说,想必你也知道,能不能活命,就看你的嘴严不严了。”
尉迟岳这些天早已被折腾的不成人形,也完全没了往日的锐气,面对刘辰这样的威胁,只是麻木的点点头,就被使者搀着走了。
其实呢,刘辰根本就是在唬他们,尉迟岳现在身上还带着药效,所以不太清楚自己手脚筋的事情,等药效过了,他依然不能使力,恐怕也会以为是药的效果,到时候他们甚至不用再给他喂药,也能诈一批物资来。
看着尉迟岳远去的背影,路青松了口气。
这破事总算解决了!
回北大河,睡上三天三夜!
还有一件大事,路青早已迫不及待,现在霜冻期已过,邬堡可以再次动工了!
她可是有一大堆事要做,就因为尉迟岳这边的事情没结束,在玉门关耗了一个多月时间,没事情做的日子简直无聊到作孽。
粮食和香料毛皮多留在了玉门关,路青就带着两大车羊脂玉回了北大河。
张丹自然也跟着她一起回去了。
一路上,张丹也没有跟路青说过一句话,只是远远的看着她,眸中如两汪深潭。
到了北大河,来迎接路青的是王坚和方继明。
王坚抱着一大块玻璃,里面用树叶摆成了山峦的形状,说是他亲手做的,一定要路青放在邬堡中显眼的位置,而且一个劲儿吹嘘他现在的琉璃手艺如何如何。
年关时,王坚确实把他的那条玻璃湟鱼让人带去了太原郡,一个月后,他收到了一封长长的信,大多是斥责他居然堕落为工匠,可信的最后,却说那条湟鱼,送给了清河崔氏。
还说他的“未婚妻”,将这条湟鱼放进了自己的卧房,日日欣赏。
第一次,王坚对自己这位从未谋面也没听说过的未婚妻,有了一丝好感。
懂得欣赏小爷的手艺,那姑娘一定是个好的。
其实王坚是个知轻重的,他虽然对路青有好感,却也不会像张丹那样疯狂,埋心底就是了。
等玉明川回来,或许他可以告个假,回趟家,把亲成了,把媳妇儿拐到北大河来,岂不美哉?
路青跟王坚的相处也跟原来没差,她给所有玉明川的属下传达的都是这种理念,就算她是个女子,也可以跟他们一样,做一样的事情,甚至比他们做的更好。
同样希望能得到他们的尊重,不是因为她是都尉夫人,而是因为她是韩参军,是辅兵里最出色的那一个。
如果有人不服她的身手,她也愿意过两招。
起初这些兵士自然无法赞同,也无法适应,可见他们的都尉夫人,还是像以前那样,完全不避讳他们,做起事情来干脆利落,数落起他们来也是疾风骤雨,踹人屁股一点也不脚软。
怎么办?
方队率说了,还跟以前一样办。
于是,他们很快就恢复成了原先的模样,最多就是不敢再在路青面前光屁股了而已。
祁连山下出现第一片绿意的时候,邬堡的“二期工程”动工了。
水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