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风吹过雨檐,入夜的湿气有些重。
春诗语在鸿雁城的东侧,定了一间屋阁,是茶楼的二层雅间,正望着不远处的雁塔。
这样的雁塔,鸿雁城总共有两处,分别在城东与城北。
“看来将我们安排在南与西,只是为了离这里远些,不暴露这两处雁塔吗?”
春诗语喃喃自语,却又觉得哪里不太对,若真是如此,雁客楼的做法未免太蠢了些。
还未待她深想,两名来客以此临至。
分别是这两日受她传信,调查过这两座东雁塔与北雁塔的竹空君与魅烟行。
两人此刻碰头,准备与这位诗语仙子商量要事,却没想到对方也会在这里。
一身竹青色藏服的竹空君略低着头,仿若没有看见魅烟行满是质疑与探究的视线。
魅烟行双手环胸,将桃粉色宫裙下的白皙柔腻挤的更具压迫感,左眼的泪痣陪着此刻充满威胁性的眼神,很像故事里男人都想征服的大妖女。
而今遇见,都略有些微妙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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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紫草制成的略带清新的熏香微甜,明亮的烛光透过琉璃罩,将每一处棱角点亮。
若是平常,她最喜欢看男子与女子吵架,但现在不行。
“有任何问题之后在说,现在我们尽量不要争执。”
两人之间莫名的充满了火药味,一触即发。
在春诗语眼里,这两人绝对随时都会大打出手,毕竟作为圣域与天门的护宗人,他们本就是水火不容之势。
毕竟她对于竹空君出现在此处,心中一瞬间产生了太多问题。
竹空君当然也有问题,但他面对魅烟行满是摄人魄力的眼神,一瞬间什么都不敢问。
春诗语提醒两人,这次的事情显然比较麻烦。
魅烟行悠悠扬眉,满是妩媚感与压迫感的眼眸中,是‘暂且放过你’的意思,但显然秋后算账的意味十足。
“春仙子说的对,我不会轻易与女子计较的,毕竟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竹空君嘟囔了一声,表达他心中的愤慨。
魅烟行沉默片刻,赶忙将春诗语的‘惊鸿剑’抱了起来。
就像是在莫城的相遇的那个早晨,魅烟行带着萦萝枝的化灰与正在安葬墨天笑的他相遇,他就像是撞见了猫的老鼠。
凭什么呢?
幸有魅烟行拦着,不停的劝说以大局为重,春诗语才没瞬间与竹空君打起来。
这却让竹空君惊出一身冷汗,将将想起一个传说。
这位永夜斋的诗语仙子听见竹空君的嘟囔,险些瞬间暴走。
“女子怎么了?都什么年代了,你们男子凭什么看不起女子,气抖冷,不就多了那么一个玩意儿吗,女子不用又不是不能活”
“那个”正待竹空君准备解释一二。
张扬舞爪的春诗语突然冷静了下来,若有所思的看着竹空君。
这位春诗语仙子自六百年前开始相亲,至今一千两百五十九次,没有一次与男方看对眼,且都是被对方畏惧躲避。
换而言之,从着急嫁人开始,她已经六百年嫁不出去了。
“竹道友可有道侣,没有的话介不介意有一个”
“我有!”
她细细打量了一二,虽然竹空君年龄小了些,但东土某些地方就是流行这种风俗,郎君年龄小些更粘人可爱。
且无论是修炼的天赋还是地位,竹空君在男子中亦是出类拔萃,罕有人及,最重要的是这张脸为什么她以前就没发现还有点儿小帅呢。
若是下一息没有一个很好的解释,恐怕抱着‘惊鸿剑’的魅烟行,都不用春诗语动手,就能拔剑砍人。
“我没有!”
瞬间竹空君吓的后背汗毛倒竖,一个激灵喊出谎言。
但随之除了春诗语哀怨失望的视线,还有魅烟行渐渐狐疑与危险的目光。
“我到底有还是没有呢?”
今日的竹空君,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
竹空君下意识的喊出了真话,但总觉得又有些不对。
魅烟行危险的目光渐渐平息,春诗语眼眸中充满侵略性的掠食者神彩,又渐渐浮现。
三人没有继续胡闹,魅烟行率先看向了极远处的鸿雁城北方,她这两天一直在调查的北雁塔,失踪的一小部分人很有可能就在那里。
只是之前孤身一人,不好贸然潜进去,否则万一造成了惊动,她能够脱身甚至救下里面的人,但另一处雁塔就麻烦了。
好在随着夜时入子,隔着窗遥遥望去的雁塔之中,隐隐浮现出幽暗之色,这几日据他们的观察,已经成了一种定律。
“是我们被小瞧了?”
至今他们还不知道,这里面究竟有什么问题。
“原本我还以为是尸道邪祟入侵了鸿雁城,蛰伏在雁客楼生事儿,没想是那秦客公本人有问题。”
“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