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钟情’，在他看来所谓的感情只是时间培养出来的相濡以沫，两个不曾真正了解的人，怎么可能真心喜欢。

但就在刚才，他突然觉得这种‘从未相信’，其实也并无逻辑可言。

布足道不知道，但这已经不在重要。

天间的尘埃渐散，已经被裹好布裳的梦蓁蓁缩在布足道怀中，恨恨的瞪了他一眼。

是前一日与这姑娘陷入地城的那时，还是她施展置换阵法时，片刻相见的那一抹笑容之时？

亦或者，是无暇的她从天而降，像是洁白的羽毛一般，落入他的怀中，让他心跳加快，头昏的说不出来话的那一刻？

梦蓁蓁的声音透着些冷意。

“若是后者，凭什么？就凭你看了我的身子，坏我清白，我就一定要嫁给你？你还真以为我是戏本子里的傻妮子”

她止住了哭泣，但通红的眼眸中泛着些嘲弄的意味。

“你负责？你怎么负责？把你的眼睛挖出来，还是白白娶了我？”

“若你觉得气不过，无需你自己动手，说一声我便将眼睛挖出来赔你，反正命也是你救的。”

片刻后，布足道更加认真的看着梦蓁蓁。

“都可以。”

布足道认真的声音打断了梦蓁蓁微讽的话。

“虽然这么说有些不要脸，但论比相貌，全天下的男子也罕有人及的上我，应该是你喜欢的类型。”

“而且我有权有势，能够护你余生安稳幸福，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

“当然，我更倾向于后者，但并非是那些愚昧的理由，因为我觉得你可以嫁给我的理由有很多。”

布足道一一细数着，亦是承诺。

听着这些话，梦蓁蓁怔了怔，刹那哑口无言。

这木头书生的声音很缓，也很真挚。

“我愿以生命起誓，一生只拥有你一个伴侣，不会见异思迁，不会得陇望蜀，与你生儿育女，携手白头，相拥此生。”

“若你嫁我，家务我来做，剩饭我来吃，你说东我绝不走西，你不高兴我哄你高兴，你在哪儿那里就是我的家”

梦蓁蓁的声音依旧倔强，只是明显有些颓势，偏偏布足道再度打断了她的声音，愈加认真。

“最重要的是，你是我第一个心动也是唯一心动的姑娘，我愿意娶你并非是因为旁的理由，只是最简单的那一个”

一个字都没有错，不知是不是提前背好用来哄小姑娘的，也不知道他究竟哄过多少小姑娘，但若是真的

“就凭这些？你就妄想娶我，你以为我”

她窝在布足道怀里，依旧裹着这木头书生的外裳，缩了缩白皙的小脚。

这木头书生犯规了吧。

——我喜欢你。

月色朦胧，映在梦蓁蓁绯红的脸颊上，哪怕涂抹了星辉，都有些发烫。

当这书生捏碎那块黑鱼玉符的时候，她确信了这种想法，已经有所心动。

——这亦是她真正意义上，第一次对一个男子心动。

其实梦蓁蓁心中明白，在这木头书生愿意牺牲自己，拯救很多人的那一刻，他的身影就与她心目中的英雄重合了。

这是她所仰慕的类型。

平日里受母亲耳提面命，更有父亲教导道理，她在如何恼怒，也不会迁怒无辜，何况这书生还挺有担当。

反正以后都会嫁人，嫁给这样一个不错的，喜欢她也让她心动的男子，是不是也不错呢？

所以哪怕醒来发现被看光了身子，虽然羞恼的想要杀了他，但梦蓁蓁心中却没有什么恨意。

“何况这也不是他的错。”

“你刚才这话怎么说的那么熟练？”

她有些好奇，这个木头书生与几个女子说过这话？

何况诚如这书生所言，他长的真的很帅，品性也毫无问题。

唯有一件事情让梦蓁蓁疑惑。

“只有你一个，这话我此生也只说过一次。”布足道静言道。

面对梦蓁蓁满是质疑的眼神，布足道认真的看着对方，毫无心虚与作假，只有坦荡与真挚。

——答案当然只能是唯一。

“以后我也只会对你一个人说。”

躺在布足道怀里，凝看着他因焦急赶来，被尘埃凌乱的束发，梦蓁蓁眉眼稍缓，虽没有恢复体力，却更加柔软的窝在了布足道怀里。

“你的眼睛就自己留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