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愈静,就连羽鸡缩了缩脖子,腻在了陈语生怀里。
虽然这少年烤熟了它们不少同伴,但却远不如这个墨裙姑娘危险。
他原以为他总是让人无话可说,没想到遇见这位渊大姑娘的直白与简单,最后无话可说的人却是他。
“起初只是好奇,后来”
无关慧识,这是一种发自灵魂恐惧的本能。
面对幽渊这个直白无比的问题,陈语生一瞬间局促更甚,又开始挠头。
若要娶一个妻子,这位渊大姑娘会是他的理想型。
但要真说出来有什么特别之处,有什么必须不可,倒也暂时真没有。
这可让他怎么说?陈语生自己都不太明白。
其实认真来讲,他对这位与天抗争的姑娘只是有好感,觉得这样的人真的很了不起。
这位渊大姑娘确实极难交流,若想要追求她,恐怕还真是年轻一辈中最不可能的那位。
“后来我也说不上来。”
何况他此番梧桐宴,本就是想亲眼来看看,这位渊大姑娘究竟是何种性子,之后在做打算。
不过此刻,陈语生想起了大师兄布足道的话。
幽渊点了点头,隐约理解。
“你只是少年心情很正常,但虽不是什么歹意,却会对我造成困扰。”幽渊最后告诫了陈语生一句。
陈语生的语气愈加局促,哪怕平日里没脸没皮,但面对这位渊大姑娘的质问,他竟是一句俏皮话都答不上来。
真是奇怪。
陈语生瞬间觉得他和怀中抱着的羽鸡一样可怜。
这辈子最初的恋爱,还没有开始,就被对方毫不留情的拒绝,世间还有比这更惨的事儿吗?
“所以下次不要做这种事情了,没有意义。”
这便是拒绝。
陈语生冷眼看向了铜雀台的东方,顺手将羽鸡重新收回了乾坤袋里,这是珍贵的食材,可不能浪费在这里。
“倒是没想到传闻中的语公子如此风流多情,垂慕的竟还是我北疆最耀眼的那颗明珠。”
有。
比如公开被拒绝。
“何人?”
那人踏着步子,随行而来的还有两百余个披着灰斗篷的刺客,亦如之前凤栖台那些人的扮相,感觉却又略有不同。
不远处传来的声音颇有讽意,且毫不留情。
随着对方走近,即便是以陈语生的境界,都隐隐闻到了一股子血腥味,眉头不由得皱起来。
他是血煞炼狱的四长老,十五年前已经初入魔修七阶的吞魂境界,在北疆颇负凶名,死在他手下的亡魂不计其数。
陈语生皱了皱眉,自然了解过血煞炼狱,而今天下诸宗,就血煞炼狱最像邪修,甚至几乎就是邪修宗门。
“血煞炼狱,煞诡。”
随着斗篷解开,是一个枯瘦的黄牙老人,眼眶深邃淫祟,诡异的笑声透着些让人忌惮的寒意。
只消再有几日,大概就能攻破血煞炼狱那神诡的护宗大阵,诛邪扫净,这回倒像是下定了决心,不留后患。
“我可得罪过你们血煞炼狱?”
只是北疆那位不语魔尊实力有限,无法同时顾全诸方威胁,才在限制血煞炼狱的基础上,容忍他们延存至今。
不过前两日听闻,那位不语魔尊已经率领天门众部,围困了血煞炼狱。
煞诡阴沉的笑了笑,深邃的眼瞳中满是嘲弄。
面对这个天生富贵命的少年,他也懒得说这么多,否则迟会生变。
陈语生反倒不大理解,虽说血煞炼狱近乎算是邪宗,但脑子应该不差,难不成在疲于应付那位不语魔尊的危局下,还想来招惹他们圣域?
真以为他们宗主是太玄冥帝,拥有无敌世间的境界吗?
这是罕有人知晓的辛密,他们的宗主炼血海亦是放弃了护宗大阵,狠心舍了血煞炼狱,一同潜了出来,只为给独子复仇。
按照原计划,他来杀死这位圣域的语公子,宗主炼血海直接带人到云城,将那不语魔尊的私生子人头取下,到时两人一换,相继依计划嫁祸给天门与圣域的弟子,便是一场坐山观虎斗的谋局。
在那位不语魔尊临至血魂岭,与天门众将合流围困血煞炼狱之前,他们付出了极大的代价,才暗中走出来几队人马。
旁的队伍用来吸引追兵,分出两队各自去云城与鸿雁城。
“语公子自然没有得罪过我血煞炼狱,但我们有些大事要做,得借你与另一位公子的人头一用。”
说着,他亦是看向了一旁的幽渊,苍老深邃的眼瞳中满是淫祟。
“想来宗主已经到了云城,事情多半是妥了,只愿他别一时兴致太高,就地将那女人的凡人夫君炼成血傀才好,要回头活生生的折磨给她看,才能让她知晓什么叫痛彻心扉。”
月夜之下,褪去灰斗篷,煞诡笑的愈加骇人。
虽然尚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