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折的却不是小花,而是无尽星海中的一道星芒。
魅烟行再度道谢,感激的持了一礼,又连忙走到竹空君身旁,似是担心他躺在废墟之上太冷,干脆跪在了泥泞的山路上,将他的头枕在了自己的膝上。
“就让你占一点儿便宜,歇一小会儿,等你醒来之后在教训你。”
“灵、灵魄的伤还、还要静养。”
这便是没有危险的意思,剩下的就不是能快速解决的问题。
“不就是男人吗,有什么好的,除了那一哆嗦的爽快,还有用吗?”
有用吗?
似是没了担心,魅烟行还轻轻哼了两声。
不远处的春诗语看的浑身发抖,牙齿微酸,眼眸中满是刺儿意。
“长、长姐说过,男女之、之情发乎本性,是天地繁衍大道可以生、生孩子。”
而女子一人是生不出来的,这是最大的用处。
有吗?
明二仙子在一旁,静静的听着春诗语的抱怨,不明白她何故明知故问。
只是想着是自家二姑娘说这话,又不禁默然。
大姑娘修有情道,二姑娘修无情道,每念及此却让春诗语都觉得有些讽刺。
听到自家二姑娘一本正经的回答,春诗语感到了深深的背刺,心中像是恰了好多柠檬。
蓝瘦香菇。
因为某些原因,那三位至强境修者一直掩盖这明月姑娘存在的所有信息,除却熟识之人,甚至罕有人知晓,那位永夜斋的小公主唤作‘明月’。
而今差不多了,可以入世了。
“对了,您到了,明月姑娘呢?”
世人皆知,道涯仙君无夜与前妻明大仙子有一子,唤作无穷公子,但他与明二仙子也有一个女儿,唤作明月姑娘。
提及女儿,那名面若雪寒的出尘女子,眉眼方才稍缓,眼眸中是一个成为母亲的女子天然抹不去的慈柔。
“她、她去了凤栖台。”
她走过长夜,走过漫天凋零的灿金色桐花,走过了那些癫狂的人与尸妖。
微风浮起,吹动她的雪纺斗笠,偶然有人惊鸿一瞥,便会发现这名小姑娘的容貌玲珑至极,宛若天地无双的造化。
夜色愈浅,真正的黎明将至。
一名头戴雪纺斗笠的小姑娘静静的走在夜色中,穿着与母亲一般的简单雪裙,整个人像是飘在夜里的一片雪花。
但稀松平常指的却并非她的身份尊贵,对诸多天灵地宝唾手可得,而是她的本身。
——世间没有任何一样珍奇之物,能够比她更为罕见,比她更为神诡。
好看与精致到了极致,反倒给人一种不真实的虚幻感。
似是悲悯,她取出了随身的雪笛,这支雪笛是由星海深处的天玉炼制,世间罕见至极,于她而言却算是稀松平常。
笛声穿过街道,穿过人海,穿过高筑的凤栖台,回荡在整个鸿雁城之内。
这是很奇怪的事情,如此清浅雅致的小调,又怎能传遍整个城呢?此刻却无人有这样的疑惑。
雪笛轻吻,便是一道清雅小调。
是南岭的云梦灵海一带,很常见的清平调,悠扬婉转,不算欢快,也不算悲伤,如梅雨季节采莲妹伢的歌喉,极为淡雅。
凤栖台上,众人亦是听见了这道笛声。
陈语生只是觉得好听,诸多天骄觉得更好听,烟芋芋沉默了很久,神情极为严肃。
人们静静的听着,心情渐渐静了下来,那些狂暴疯癫的人与修者,也重新恢复清明,反倒是尸妖开始嘶嚎,在无声的痛苦中,泯灭成一道道飞灰。
夏夜,天来雪,如羽毛轻盈飘落,将夜色与黎明一齐点亮。
这是很罕见的事情,或者说近些年来,已经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在天下四公子中的布足道、无穷、梵伽分别惨败给幽渊之后,年轻一辈的天骄便放弃了向这位渊大姑娘挑战。
唯有知晓内情的明风铃颇有些得意,哪怕伤势极重,还是有趣的看着幽渊。
“我家小侄女给你下战书了。”
幽渊静静的听着笛声,伸开了手,些许落雪飘入她的手掌,像是童谣中的六棱,美好而纯洁。
忽然,她笑了。
哪怕是天下五域的各种排名,也总是刻意忽视她,否则便没的比。
已经很多年没有人挑战她的地位了,因为会显得自己愚蠢与孱弱,会败的惨不忍睹。
“你曾经与我说过,那位明月姑娘的体质是个秘密,连我也不能告诉。”
这是幽渊当时好奇一问,明风铃给出的模棱两可的回答。
沉静如深秋井水的眸子里,难得燃起了些许兴致,就像是终年不败的棋圣终于遇见了棋逢对手的神明。
明风铃说过,若年轻一辈有一人能打败她,那只能是她那位侄女明月。
听到幽渊再度提起这话,明风铃狡黠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