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哪怕他也没这么不知趣，就像是小师妹菊小小曾经问过的，他为何‘冲撞’了那些示爱的中州诸宗的姑娘们？

应该是鱼粥，虽然熬的快了些，但火候掌握的极佳，稻米与鱼糜的浓香在葱花与紫苏的清香中得到了中和。

往往这种火候掌握的很好的鱼粥，只需要放些盐与芝麻香油，就会拥有让人食指大动的美味。

他指了指八仙桌上的紫砂锅，是去买衣裳的时候顺便熬的，因为时间有限，他便用灵力催煮，虽不如荔枝木慢熬，但总归味道还算不差。

望着八仙桌上的紫砂锅，梦蓁蓁的眼睛亮晶晶的，远远就能闻见淡淡的鱼米香，还有葱花与紫苏叶的味道。

“嗯，小时候在圣域的餐堂吃腻了，偶尔便会自己做些小食。”布足道如实回答。

听到这话，梦蓁蓁怔了怔，又想起来这木头书生说过，他没有父母，只有师尊，那么就没人给他做饭了。

“你挺会做饭的？”

不知为何，这个木头书生突然就像是个宝藏，她总能在他身上发现新的闪光点。

但即便如此，终究还是不够的吧？

“我最近在与娘亲学做刺绣，等、等我学成了，我在求娘亲教我做饭，一定会在出嫁前学好的。”

虽然作为圣域弟子，肯定不会饿着他，但梦蓁蓁突然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

等以后嫁给了他，干脆就让这木头书生留在天门算了。

想来她的父母也是很温柔的人吧。

不知为何，说着说着，梦蓁蓁的声音愈轻，因为紧张有些结巴，稚嫩的脸颊像是熟透的番茄，娇艳欲滴。

布足道的当然听懂了这话的意思，不仅觉得这小姑娘好体贴。

鱼是应季的四鳃鲈，是驿站的人前两日才在鸿雁城临近的支江捕到的，养在水缸里沉了两日土气，无腥少刺。

布足道便买了三尾，处理干净打成了鱼糜，混着今年新割的早稻，用灵力凝来的无根水煮熟，除了些许香葱、紫苏，便只点了些许盐和芝麻香油。

紫砂锅的盖子轻轻提开，热气腾腾的香浓味道便四散开来，稻米与鱼香四溢，充斥整个屋内。

梦蓁蓁矜持的扯着薄被，躺坐着的身子因为害羞有些僵硬，不知该如何是好。

哪怕是母亲在她长大以后，也不会这样喂她吃东西，而今却要接受一个同龄男子的照顾，未免太让人害羞。

很适合大病初愈的人养胃，于女子而言也不会觉得腻口。

盛了一小瓷碗，布足道静静坐在了床边，用瓷勺轻舀吹凉，递到了梦蓁蓁嘴边儿。

矜持片刻，在布足道期待的笑容之下，梦蓁蓁还是乖巧的抿了一口鱼粥，意外的好喝。

“你会不会觉得我有些麻烦？”

何况她其实能动了。

不知为何，两人都刻意忽略了这件事儿。

布足道摇了摇头，愈加觉得有趣：“这样很可爱。”

“真的？”

梦蓁蓁突然觉得，与这木头书生相比，自己未免太过娇气。

他可莫要烦了她。

过了片刻，布足道将瓷碗与瓷勺放回八仙桌时，她才偷偷瞧了一眼他的背影。

“我还是觉得你太熟练了，像是、像是总骗小姑娘的坏家伙。”

“真的。”

听着布足道静静的回答，梦蓁蓁又抿了一口粥，依旧是布足道轻轻吹过，似是鱼粥没吹凉的原因，吃完一碗鱼粥，她已经热的沁汗，垂着眸子的模样，羞得不敢看向布足道。

何况这木头书生的教养与学识，绝非一朝一夕之功，平日里想来没少读书养性，这样的人其实没多少时间去撩姑娘。

“难道是天生的？”梦蓁蓁微微扁了扁嘴，不知为何觉得有些吃味。

这话便更多的是打趣的意思。

这书生的品性她已经见过，那种只会欺负小姑娘的男子，又有哪个敢用命开玩笑，去救无关紧要的人。

“这姑娘昨夜不是才问过类似的问题，今天不放心又问，还想揭底？”

不过对方这种奇妙的占有欲，布足道倒还觉得挺开心，是真正被人在乎的感觉，与师尊长辈的在乎，师弟师妹的在乎截然不同，是另一种很温暖的情绪。

哪怕他只向自己告白过，过往对待其她姑娘，是不是也是这么温柔？

布足道收拾好餐具，净了手，听到梦蓁蓁的嘟囔抱怨，不禁觉得好有意思。

她很在意呢。

少女满满不悦的眼眸中，就差写满了‘之后呢？’‘你拒绝那些小婊砸了吗？’‘捶烂她们的狗头！’

“在你之前，确实有许多姑娘与我告白，她们甚至还馋我身子，想使些下作手段。”

布足道的声音循循，像是个说书先生，偏偏说的波澜不惊的话语，却让梦蓁蓁止住了呼吸。

“我又不蠢，怎能不知道单凭我这张脸，若是真发生些什么，占便宜的还不是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