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自家妻子不算。
这么一想,一切就说得通了。
炼血海咧了咧嘴角,苍老的眼瞳中透着些骇人的煞意。
不知道他是谁便算了,如何发现刚才那杯茶有毒也罢了,但这人总得知道他因何来。
——难不成那位不语魔尊看上了个傻子?
炼血海冷哼了一声,忽然懂了。
这书生一定是误会了什么,莫非以为他是那女人新安排来的护卫,所以才有恃无恐?
这他们两人倒是猜了不少,只是真不确定。
“为何而来?”
这是除了有关于茶的那三句话,书生与炼血海说的第四句话,也是第一个带有些情绪的话,因为确实好奇。
那时这书生还能如现在一般淡然吗?
“那你可知道我来此的目的?”
随着炼血海这句话,那书生才稍稍抬起了头,颇有好奇,就连那剑客都放下酒葫芦,多看了一眼。
话音有些嘶哑,有些阴祟,透着骇人的冷意。
谁料这话落在炼血海耳中,却像是书生终于知道恐惧,平静的声音只是在竭力掩饰。
于是炼血海笑了,笑的极是灿烂,干枯的脸颊像是朽木开花。
“我是来杀你的。”
炼血海静静的欣赏着这张俊秀至极的脸庞上,那从绝对的平静转变成了茫然,进而由茫然变成不可思议,乃至荒唐的情绪。
虽然情绪变化不大,但已经比刚才波动了许多。
这让炼血海开心很多,干巴巴的额头也多了两分阴森森的笑意。
伴随着这名血袍老者的煞意,哪怕未用灵力威压,也散发着诸多凡人都会吓破胆的恐惧。
果不其然,随着他说完这句话,书生淡漠无波的表情终于变了。
似乎是因为恐惧,吓的失去了仪态吧?
——这剑客的内心,也一定害怕极了吧。
他得安抚对方两句话。
“别担忧,见者有份,我也可以顺便杀了你。”
忽然,他又想到了什么,看向了一旁的剑客。
不知为何,那剑客含在喉咙里的酒一瞬间,竟也忘了咽下去,深沉的眼瞳之中满是惊讶。
这人大概也没想到,只是出门看个朋友,竟会遭受这种无妄之灾吧。
但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自从星海台苏醒这多年来,他每日做梦都只能梦见两位妻子,不可能梦见别的人,何况这血袍邪修长的这么磕碜。
他得做了多大的孽,才能做这种噩梦?不存在的。
随着炼血海的话语,偏院内愈加寂静。
那剑客含在喉咙的酒,是真的咽不下去了,全部喷在了炼血海的脸上,似乎是想要笑,但却不觉得哪里好笑。
——事实上,这剑客也没有遇见过类似情况的经验,所以瞬间与那书生一样,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以为自己没睡醒。
他抹去一脸酒末,阴测测的准备出手,杀意弥漫着整个院子。
谁料这时剑客说话了,但不是与他,而是与那个书生。
“我还以为这尸邪是找你来弃暗投明,求一条出路的。”
一时间,剑客与书生也对望了一眼,察觉到了对方类似的情绪,才终于确信了自己没有听错。
炼血海却怒到了极点,眼瞳中的幽暗煞意隐隐浮动。
虽然暂时不会让这书生死,但绝对会让他比死更加痛苦,这剑客则不需顾忌,便一寸寸切断他的血肉吧。
书生与剑客一样,瞬间察觉到了炼血海袖袋中的那块‘符石’,蕴着那位老朋友的力量。
所以他们二人刚才猜测了片刻,便也没有理会。
谁料这人竟然是来杀人的?
以剑客的实力境界,自然一眼就看穿了炼血海周身缭绕的尸气,也大致判断出了对方的境界,故此推断出了他猜的‘理由’。
书生点了点头,平静回答。
“我则以为这人是帝胤的一封信。”
剑客则是揉了揉眉心,虽然面上没笑,但肚子却有些笑疼了,这场面他真没见过。
哪怕是比他们更强,且作为大前辈的太玄冥帝,也从未这么与他们说过话。
——现在的小年轻都这么疯狂吗?
即便重来猜一次,他们也觉得自己恐怕不可能猜出真相。
——太难猜了。
书生敛去眼中的讶然与不可思议,认真的看了炼血海一眼,确认了对方身上的境界与灵宝,觉得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院内翠竹摇曳,每每风起必然是瑟瑟发声,栽满空闲泥土的火红彼岸花,将多余的风景映衬的很是喜庆。
这两人为什么还是不害怕呢?
炼血海下意识的看向了那书生,问了一句很白痴的问题。
还是他沉睡了太久,跟不上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