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还是瞥见了儿子与女儿的互动。
骗了她的钱就算了,还骗她的身子。
又骗她生孩子。
还生了两个。
毕竟若是这种借口,还算勉强正常,但她与凡尘这桩真实的婚事儿,只怕说书楼里最离谱的戏本子,也不敢这么写。
莫说让无甚阅历的儿女猜,只怕将这事儿告知她那两位金兰义姐,以她们的阅历都会无语很久。
——这叫什么事儿,他又是个什么鬼书生?
实际上,梦不语知道自己在难过什么,更清楚自己气不过的是什么,只是难以说服自己。
她确实想与凡尘分开一段时间,哪怕离开之后也觉得自己的处理方式欠妥,但着实不知道当时留下,该以何身份态度与对方相处。
“我在静些日子就好,你与生儿也莫要担心。”
最可恨的是还骗心,骗的让她真恨不起来。
莫名叹了口气,梦不语抚了抚女儿的头,继续解释了一句。
“他是很了不起的人,你们别瞎猜,我只是气不过一些事情。”
梦蓁蓁很少坐江船,感觉颇为稀罕,她平日里在北疆出行,大都乘那艘琉璃画舫,只是这几日母亲心情不佳,大都走走停停,想要随意散心。
偶尔御空,偶尔如凡人般随意旅途,临至风陵城正好乘船,她与魅烟行只得跟着。
“我去叫醒烟姨。”
念及大儿子,梦不语心中也是哭笑不得。
这小子怎么连母亲都瞒,回头若再大些,岂不是反了他了。
恰在此时,船家拉起了帆,与风陵渡口的摆头接了迎风杆,算是正式靠岸,吆喝了一声,提醒船舱里的渡客们下船。
似是睡癔症了,还在说梦话。
是梦见什么好吃的了吗?
怎么从梧桐宴回来一趟,烟姨这么喜欢吃蘑菇了?
梦蓁蓁回到船舱,却发现魅烟行还在睡大头觉,不禁无奈的摇了摇。
只见那位柔媚的泪痣美人,正微张着嘴,口水都隐隐沁出,妩媚的脸颊却像是小孩子一样香甜。
“拔丝蘑菇,水煮蘑菇,红烧蘑菇”
“娘亲,毒蘑菇不一般都是苦的吗?您见过腥的吗?”
这是梦蓁蓁从医经上了解过的,毒蘑菇大都有苦涩之感,但从未听说过发腥味的。
难不成是毒麻了嘴,不小心咬破了舌头?
“没洗干净的蘑菇,好腥”
魅烟行紧紧的裹着锦布,像是一只睡翻的大鹅,甚至没感觉到梦蓁蓁在摇晃她,还以为是船在摇。
梦蓁蓁愈加的难以理解,露出困惑的神情,回头看向了同样走来,面色微怔的母亲。
所以说中州那些书生真是不讲究。
“叫醒她,我得问问。”
好歹是自己养大的白菜,被那些文绉绉的猪拱了,她也得确认确认这丫头是不是情愿,有没有太吃亏。
那也不对呀,以这位烟姨的修为,莫说是凡间的毒蘑菇,哪怕是汲了灵力带有毒性的灵草,寻常也不会对她有半点效果。
一旁的梦不语神情微寒,略有头疼的揉了揉眉心,不好与女儿解释。
这丫头出去了一趟,到底发生了什么?
下了船,三人寻了一家小摊。
风陵城云雾缭绕,湿气很重,诸多街边小食也以温热为主,尤以暖和的酒煮团子为特色。
颇为甜腻的果酒,裹着各味馅料的糯米团子,在这满是湿气云雾的城里,热腾腾的咬上几口,由胃到整个人都是暖的。
左右她也一直不怎么反对魅烟行与那竹姓小辈,只是过去觉得,那人效忠凡尘实在有些膈应,才没有撮合。
莫非是怀疑她通敌?
“我听蓁蓁说了些鸿雁城之事。”
虽然鸿雁城变故颇多,梦不语有不少都挺在意,但此刻最想问的,还是魅烟行与那竹姓小辈的事儿。
尤其是团子的糯米层,比汤圆要厚实许多,但并不腻人无味,反而因为很好的沁入酒味,同时防止酒味沁入内里馅料,使团子的口感更有层次感。
魅烟行很想吃,可惜不敢,看着桌上的酒煮团子,委屈的像是一只挨骂的小奶狗。
不知为何,从下船之后,她家尊主姐姐的心情虽然较前些天明朗些许,但看她的眼神尤为不对。
听到梦不语的询问,魅烟行面色凝重。
虽然她与尊主姐姐关系极好,但涉及这种两域大事,不理清楚总归是难以服众。
“尊主姐姐放心,我生是天门的人,死是天门的死人,绝无二心。”
“你与那竹空君,在鸿雁城也有接触?就没问问他为何在鸿雁城?”
梦不语隐晦的提点了魅烟行一二,希望她擦亮眼睛,可别被书生稀里糊涂骗了去。
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