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芋芋轻声嗤笑,觉得这些人也怪有意思的。
随之,便是斩九礼中的第四礼‘时不我待’,考验的是闯关者的专注力与自制力。
连续四道头筹,亦是四道满筹,不知为何,众人从最初的震惊与讶然,渐渐开始习惯,然后觉得理所应当。
恐怕这位戴着面具的木头公子,会得到九道头筹与九道满筹吧?
“就算是安排了暗哨的斩九礼,也不敢做的这么明目张胆。”散修吴启与牧神铠说道。
退出的最后一刻,樊吾与薛书吐槽道,薛书则是连连点头。
没有谁会轻易安排这样假的厉害的斩九礼,过犹不及反而会惹人耻笑。
——但如果这是绝对真实的呢?
曾经没有人考虑过这个问题,直到这剩余七千不到的与宴者,亲身经历的这件事儿,且还要继续经历下去,他们才体会到其中的可怕与绝望。
事实上,安排了暗哨甚至被策划了每一道结果的斩九礼,在北疆才是常态,毕竟斩九礼的主体并非天骄比拼,而是提亲之礼。
但哪怕是那类为了衬托提亲人存在的斩九礼,也从没有出现过如此夸张的现象。
每道斩九礼,提亲人皆是头筹与满筹,将所有天骄死死的压在身下,让近万与宴者动弹不得。
第六礼‘白手起家’,比的是挣钱的能力。
他曾经在菩提寺进修过,当然知道那些西域的和尚们有多少挣钱手段,借以活学活用。
运气更好的是,他在斩九礼开始前,于沉日门之外压了一乾坤袋的神火玉做筹码,获得的增值,恰好也能算作锦上添花,还顺带让风起城内最大的赌坊倒了个闭。
第五礼‘焚琴煮鹤’,比的是风雅与才情。
那位木头公子本就是个书生,在这一点上对比北疆魔修而言,有着天然的优势,比拼到最后,甚至让品评的宿老们汗颜。
不知是谁在考验谁。
这人若说不是中州那位,打死他都是不信的。
只是——
画风怎么变了呢?
第七礼‘鬼斧神工’与第八礼‘心若明镜’更是让牧神铠与吴启这等北疆年轻天骄感到深深的无力。
他怎么什么都会,又怎能什么都行?
就连东土海道斋的沈震心,也不由得在心中权衡,恐怕整个东土,能够与此人比肩的年轻男子,也唯有那位浪荡不羁的无穹公子。
问题在于,以那位道公子的实力,前八礼直接碾压便可,何故净出些诡招,虽然依旧碾压了他们,但总让人觉得有些奇怪。
难不成他们以前认识了个假的道公子?
祖魂殿内的众多魔将与宿老,除了最开始的诧异与猜想,见着那位木头公子的神诡手段,也渐渐泛起怀疑。
他从来都没有听说过,那位沉重儒雅的道公子,会如此放飞自我,赢的像是个神经兮兮的疯子。
这时,除了最精锐的那些年轻天骄,还留在第八礼的千余名天骄,也都注意到了这个事实。
圣域这位提亲者,无论他们信与不信,多半是那位天生圣人命的道公子。
烟芋芋将映天珠递给了距离最近的一位宿老,转身撸着嫩黄色柔裙的袖子,迈步走了出去,稚嫩的脸颊是盈盈的笑,眼眸中罕见的浮现些许战意。
布足道等人,也已经临至祖魂殿外,那是一处广袤的空场,足以容纳所有的与宴者。
在这里,东郭先生和蕊梨夫人也结束了他们的使命,遥遥与祖魂殿内众多大人物致意一礼,回身告退。
以能力来论,除了那位道公子别无他选,但这个人行事风格未免差的太多。
烟芋芋则是嘻嘻轻笑了几声,觉得挺有意思,没想到这位圣域的道公子不仅是个真人,还是个妙人。
“不过八礼了,总不能真让他觉得我北疆无人。”
这些举动长辈们难以理解,但她却并非不能理解。
很像是在任性,或者说就是在任性放浪。
布足道行了一道同辈礼,轻笑回答:“挺好。”
随之,烟芋芋出了祖魂殿,走到了众人面前,稚嫩可爱的模样颇有些凶,看着那位‘木头’公子的视线,则有些玩味。
“公子刚才可开心了?”
作为北疆最出色的年轻天骄之一,哪怕烟芋芋不如布足道,却也能够看得出布足道之前的种种奇怪破局之法,是顺心意。
而理由却也简单,因为他从来就没有如此尝试过。
自被师尊凡尘收养后,打小记事时起,他便明白他承担着什么责任,受着圣域最严苛的教育与规守。
等到年龄稍大,明白了那些责任真正的重担与意义,无论旁人要求与否,他都会以最苛刻的标准来挑剔自己,向前进步,从来不会犯错,也不敢任性。
对于烟芋芋的猜测,布足道没有反驳,虽然对方说的不太准确,但也差不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