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猫是因为畏惧与害怕,才会张扬舞爪的示威,希望对方不要伤害她。
那么无数北疆子民就能与旁四域一般,名正言顺且顺大部分人心意的加入五域联盟,平等自在,开创千年未有的盛世。
这是梦不语的打算,亦是如此实施。
但她心中也明白,那位帝鸿圣皇,想来是看出她的计划了。
好在的是,到了那座云城,往事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了。
她曾拼尽过性命复仇,也用过最大的努力护佑北疆子民,人生总归是没有了对旁人的愧疚。
但唯独有些遗憾。
——与其像是记恨的叫嚣,更像是委屈的哀求。
她觉得很幸运,是上天的眷顾,才让她遇到了这样平凡而完美的夫君。
哪怕命源不多,她也愿意做他的妻子,为他铺床缝衣,相伴朝暮,让自己成为值得他付出喜欢的贤淑妻子。
那时候,她不再是复仇者,不再是一方域主,甚至不再是一名修者。
——她没有为自己活过。
所以才有了那些年的游历,直到那年在云城的云桥之上,遇见那个奇奇怪怪的,看起来同样孤独可怜的俊俏书生。
那场雨,那把伞,那一声问候,才有了之后的一切。
原来她是否敛去爪牙,对那位帝鸿圣皇而言,都是一只毫无威胁力的奶猫,好似她从头到尾在唱独角戏。
只要他愿意,她根本不可能做到任何反抗,只能任由拿捏。
更加可怕的是,她爱着他,已经无法自拔,到了可以为他赴死的程度。
为了他,她愿意忘记作为天门魔尊的身份,愿意忘记作为至强境修者的骄傲,敛去所有的爪与牙,成为温顺端庄的他的妻子。
他只属于她,她也只会属于他。
直到知晓了真相,梦不语忽然才觉得,她真是愚蠢的可以,甚至隐隐有些害怕。
——她想要成为他的妻子,平等的,相濡以沫的,能够一同白头携手的妻子,更愿意为他生儿育女,舍生忘死,付出所有的感情与信任,但她唯独不愿意成为他怀里一只无力反抗的,被锁链拴住脖颈的,玩物一般的小猫。
所以那夜她思考了很久,最终还是选择暂时与凡尘分别,远离了他。
不是因为难过骗了她,也不是因为愤怒过去的围杀,更不是怀疑他对她的喜欢,只是因为害怕这件事情,进而产生了难以抑制的忧虑。
那么,只要凡尘愿意,就可以将她的尊严寸寸敲碎,让她渐渐失去独立的人格,使她成为他的附庸品,予给予求。
他甚至能够在她不愿意的情况下,用实力、感情、孩子作为束缚,让她成为离不开他的玩物,而她没有任何反抗的办法与手段。
这是梦不语死也无法接受的事情。
她需要凡尘给出一个态度。
不需要他证明什么,也不需要他付出任何东西,只是一个态度。
——要承认她是他平等的妻子,要给予她足够的尊重,不要试图束缚她的人格,不要让她成为他的附庸品。
好吧,她只是有些自卑了。
面对那样完美且优秀的他,她无法确定自己是否能够继续自信,保证自己不论为凡尘的附庸。
否则他若如此,一定会成功,她没有任何招架之力。
空寂的寝殿内,梦不语倚着床侧,轻轻哼着儿时母亲常给她唱的风陵小调。
偶有透过窗纱的细碎晨光,落在洁净的地面,映着她耳畔的细碎发梢,显得轻柔而可爱。
这时候,她只是梦海阁里的那个小姑娘。
那么,她便不会担忧,能够继续放心爱着他,将他视作比生命更加重要的家人。
只是,当时是这样想的,分别这么久,总归断不了思念,不知是第几次梦见了凡尘。
她早就不生气了。
虽然生过了两个孩子,但谁还不能是个小姑娘呢?
——她很好哄的,快来哄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