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大朝会,便该用膳了。
往时没有凡尘在天门,梦不语很少会吃东西,偶尔陪魅烟行等人吃,也是在云水阁。
那处楼阁池湖碧波,经年莲荷不败,加之天门特有的云海,微风拂过,便如同人间仙境,折雾看花,美不胜收。
但今日,梦不语带凡尘来的不是云水阁,而是食香斋。
此处是天门负责膳食的斋楼,绵延百余里,占了乌落山左右两道山脉,颇为恢弘气派,哪怕只是这一道食斋,较之很多大宗的整体面积,都要大很多。
这也不是很难理解的事情,毕竟天门诸多弟子都没有小食堂,那怕很多人已经辟谷,但偶尔有些人想吃东西,便是极大的工作量。
“单单是这每日的食楼供给,便要消耗万余灵石,虽不算奢靡,但富足有余。”
梦不语带着凡尘临至此间,随意说了这几句话。
“此间食香斋,共有外门弟子做下手,一千一百二十九人,辅有七十六名内门弟子协助管理,三名长老掌事。”
“有九十三道护持阵法,不畏寒暑,经年食材自足,让每位弟子都能吃着想吃的。”
凡尘听到后,沉默了片刻,没有泼冷水,也没有煞风景的提圣域的食斋,那里估摸着比这天门的食香斋,还要大个五六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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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总感觉,若是他将这话说出来,八成又会惹梦不语不悦。
字里行间,满是‘炫耀’两个字。
这是她所守护的宗门,亦是她执掌了三百年,方才得以富足的天门。
哪怕衣裙颇繁,但手臂环在其间,依旧是娆骨的娇柔,只有凡尘方才明白,这段腰身有何妙处,实际又有多么柔软。
云去林来,两人继续向着那里走去。
“很了不起。”
他轻声赞许道,在云海深处,悠悠揽着梦不语的腰身。
“又不是才成亲的毛小子。”她嗔了一句,很轻。
凡尘笑了笑:“小别胜新婚。”
似乎是凡尘的夸赞颇为受用,梦不语眉角微扬,颇有些欣然的快意,也就没理会他作怪的手。
直到两人走到了主路,可能会被人看见,她才拍了拍凡尘的手,不许他在搂着她走。
等到两人进了食香斋的主楼,一名掌事长老正在教导外门弟子。
总共有四十五个新被划来的外门弟子,尚且不懂食香斋的规矩与职责,掌事长老在手把手教。
讲着讲着,这位掌事长老,便讲起了两万六千余年前的一段传说,那是比古天年间更久远的岁月。
那时天门就已经存在,食香斋还不是食香斋,只是寻常的宗门伙房。
当然,他只教一次统习,剩下的便是由食香斋的内门弟子与老外门弟子们,继续教导细节。
“别看咱们是厨子,但总归是天门的魔修,也曾创造过无数的辉煌与历史”
正在所有人绝望之际,伙房中的一名青年静静走出,持着漆黑如夜的烧火棍临至,身披一袭如雪白袍。
他倒骑着一只秃尾的梅花鹿,整个人像是从画中走出。
五域混乱不堪,各宗征战是时有之事,天门也曾受到过极大的威胁,被十六处巨擘大宗联手围剿,近乎灭门。
现任魔尊被人重创,几乎快要被斩杀。
“真烦呐,扰人清梦。”
那名白袍小将持着那根平平无奇的烧火棍,一脸无趣的看着即将攻入天门的诸宗百万大军。
天门中的很多人都认得他,唤作白君,只是一个伙房内平平无奇的烧水杂役,平日里话也很少。
所以见过的人不少,实际熟悉的人却很少。
但万军前面不改色,也着实是个人物。
唯有极少数人认出了他,脸色变了又变,最终苍白又畏惧,亦或者震撼惊喜。
“当我天门无人不成?”
他的话很静,让很多人摸不着头脑,不知此人为何有胆子前来送死。
然后便是那个无数北疆子民都熟识至极的传奇故事,关于那位鸿夜魔尊大梦千年,重塑躯体归来之后,一人大破百万敌军的事迹。
厨室内,掌事长老眉飞色舞的讲着这个故事,每次有食香斋有新来的弟子,他都会重复一次。
苍白又畏惧的,自然是率领众军攻来的诸宗众人,震撼惊喜的是那位被重创的魔尊,眼瞳中甚至含着热泪。
“千年之期已到,恭迎师尊归来!”
这自然是浅显易懂的道理。
那位白君魔尊,无论是从伙房走出去,从寝殿走出去,亦或者从茅房走出去,该破百万军,还是要破百万军。
新来的弟子们总是不明所以。
“所以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白君魔尊从伙房走出去,一人破百万敌军,不是因为他从伙房走了出去,而是他本就有破敌百万的实力呀。”新弟子弱声道。
“但你们可否知道,当年睡梦中的白君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