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人往往是最讨人喜欢的。

年轻、肆意、明媚朝阳，满是青春的活力。

但当讨厌起来时，也是真的烦人，比如现在的黎明，梦不语就颇有微词，觉得这少年心思太重。

赶走算了。

凡尘静默的笑着，一如既往的看着热闹，觉得倒也有趣。

不过面对妻子的意见，他也不会反驳，何况这少年蹭了这久的马车，快要到了斐元城，也该下车了。

“你要去往何处？”

这便是要分别的意思。

无论这少年要回剑冢，还是踏上前往太清宫的路，亦或者先去别处做个准备，都是要分道扬镳了。

“自然是要到去处去。”

言语间，颇有不尽之意，是戏本子里很常见的玄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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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尘却觉得有些欠打。

凡尘回过头，看着车厢顶上依旧在躺着的那个少年，觉得他这模样倒是惬意。

黎明微微眯着眼，看着天上的太阳，嘴里叼着不知哪里飞来的枯草，颇有种山野少年的肆意。

他顿了顿，故作深沉。

经过短暂的闲聊，黎明显然也明白了，这对颜值高到没边儿的夫妻，显然不是凡人贵胄，多半也是修行者，否则不可能知晓修界那多情报。

说不得他们应当是，哪方名门大宗的内门弟子，想来实力也有一些。

那么他之前兀自出手，倒不算是救了他们，好在总归不是坏事，也算是相识一场。

“说人话。”

黎明听到此人的教训，觉得无趣，随意将口中的枯草吐在了路边，任由随风而扬。

“我要去斐元城。”他回答。

当然不是好奇斐元城在哪里，因为那就是他与梦不语接下来要去的地方，离芦酒镇不算远，只隔了几道小山脉。

“正是。”

黎明一个鲤鱼打挺，悠悠坐起，清澈的眼瞳中，颇有些少年人的意气风发，还有些憧憬侠义的神彩。

于是他告知了两人，自己的目的地，这同样是他蹭马车的理由，正好顺路，无论这对夫妻是途径斐元城，还是要去斐元城，他都能借个风。

至于不选择御剑，倒有一小部分原因，是出于三年来御剑太久，已经很久没有坐过马车的缘故。

“斐元城？”凡尘意外的看了这少年一眼。

此剑的排位，虽然在明风铃的‘无垢’与‘绝心’之下，但无论材质还是异法，都玄奥无比。

最重要的是，能够跻身天下十大名剑之列的仙灵法器，都是各有神异，有时候排位早就不代表全部，实际战力还是因执掌者而产生差异。

虽然在凡尘看来，这些仙灵法器，都是小孩子玩儿的东西。

“前不久我接近此地时，听旅人有言，斐元城可能出了邪祟妖魔，在暗中害人，恰逢我归返顺路，便决定稍微停留斐元城数日，来一场斩妖除魔、行侠仗义之举！”

他悠悠摆了个造型，将那柄‘玄夜重剑’握在了手中，足足有他半个身子大小，无锋无刃，比起剑来更像是个黑尺，但实则意外的锋利。

——天下十大名剑之一，重剑‘玄夜’。

——所以他们打架，几乎用手。

哪怕是作为剑修的仙君无夜，虽然看似用剑，实则只是觉得手里没点儿东西不得劲，所以他自己炼化了一道木枝，木剑上插了一根枯草。

若他愿意，自然也可以用手，以苍穹大地、日月星辰为剑，那才是战力最为巅峰的状态。

毕竟只有年轻一辈的天骄们，才需要依靠仙灵法器堆砌战力，护佑自身，等到境界愈高，能够匹配的仙灵法器便愈少。

对于很多一方巨擘的执掌者而言，除却护宗大阵级别的神诡阵法，诸多仙灵法器，已经没有了太大存在意义。

臻至到了至强境界，除了镇域圣物这等级别以外，世间的仙灵法器与灵药圣物，则大都无用武之地。

“你的剑不错，但修行莫要太依靠剑，终究还是自己的事情。”

凡尘虽然不懂剑，但好歹与无夜是故识。

饶是凡尘，也只见过一次。

自然还是他们三人，真正倾尽全力，底牌尽出，在无量虚海杀死重伤的太玄冥帝的爻天之战。

“你又不懂剑，怎能乱指点人。”他回怼道。

“你可知无夜陛下，曾经初任仙君之时，为表冰释前嫌，不与我剑冢曾经算计过他计较，在我剑冢教过一课？”

虽然那时，黎明还远远没有出生，但当时无夜传道的每一字真言，都被剑冢保留了下来，奉为珍宝。

很多年前，两人也曾聚酒闲聊，除了吹牛与找茬，偶尔也会提一些修行方面的见解。

这是无夜曾经告知他的经验，若是圣域弟子有剑修，可以言传一二。

谁料听到凡尘这话，黎明可就不高兴了，别扭的看了他一眼。

“我记得永夜斋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