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每年有些时日,还是会反复,所以姜家夫妻二人,也并不太愿意女儿远嫁。
平日里自家姑娘任性些,只要别累着病着,也就由着她的性子肆意玩闹。
许多少年郎也贼头贼脑的凑了过来,哪怕明知什么也看不到,但见着少女们如彩鱼般戏水的身姿,也是心猿意马。
有些大胆的,甚至摘来了野花,对着才将将出水的心爱姑娘投去,然后唱起了山歌,倾诉朦胧爱意。
日光之下,一个个如同莲荷出水的小姑娘们,秀发如墨,湖水如雨线划过脖颈,为她们平添了一抹青稚的妩媚与纯洁的妖娆,像是戏本子中的鲛人,美的如坠幻境。
偶有几尾游鱼和小虾,在浅水侧游过,便被踏青的孩童用抄网捞走,或能带回家让母亲软炸,或是直接扔在鸭舍里当饲料。
年纪稍大的小姑娘们,则穿着避水的罗衣与罗裤,外面罩了一层罩衫,便纷纷下水,去摸那些荷藕与菱角,正是能卖个好价的时节,补贴不少家用。
于是湖畔,成了一抹难得的曼妙景色。
这姑娘正是王大善人的嫡女,王璐儿。
至于她促狭说话的人,则是她闻迹寻找的姜子龙,虽然两家还没过文定,但两人心知肚明,未来是要共伴一生的夫妻。
“我又不是来看她们的,是来捉阿妹的。”
“姑娘们都穿的严严实实的,更有那层罩衫,哪怕她们入水摘藕,你也什么都看不到,可惜不可惜?”
出声的是一个温婉至极的姑娘,梳着流云髻,一身锦缎颇显富贵,但却内敛不张扬,眉目如画,好似一朵郁金小花。
她的眼眸中有些微溜溜的酸意,可惜已经到了定亲的年纪,不好在如小姑娘般戏水,否则一定比她们都要好看,
至于那些戏水的姑娘们,好看归好看,总归不是最好看的,他不会刻意去看。
“哈,怎么就知道你阿妹?”王璐儿悠悠鼓起脸颊。
“我爹才走,我便不顾礼数,恬不知耻的来见你了,结果你还不领情。”
姜子龙倚在槐树旁,俊秀的脸庞间,眼神颇有些犀利。
阿妹身体时常会‘犯病’,偏偏平日里太活泼,总是让他们一家放心不下,父母都有事,他便总要多顾看些。
每每觉得阿妹在外面胡闹的差不多了,就该捉她回玉茶堂休息了。
回答依旧简单,同样简单的没放手。
王璐儿脸颊微红,象征性的挣脱了一两下便放弃了,任由这位姜家郎君牵着,忘记了生气。
真是个冤家。
王姑娘显然有些生气,转身就要走。
姜子龙没有多说一句话,只是很霸道的牵住了少女的手。
“领情。”
荷青色的罩衫典雅美丽,将她青稚妩媚的脸颊,衬的出尘绝艳,哪怕罗衣与罗裤很是宽大,任谁也看不见什么,但尤其给了众人无限想象。
一颦一笑之间,烙着这个年纪特有的情愫与美好。
她便是玉茶堂二姑娘,姜芯雪。
恰在此时,玉灵湖最中心的位置,扬起一道水花。
水花极为绚烂,像是渡了灿烂颜色的水晶,只是看上一眼,便炫目的让人眼花缭乱。
水晶与阳光的中心,是一名璀璨的少女。
镇子里的人们,都没有察觉到,此刻正有一队人缓缓赶来。
说是一队人,实则拢共三十余个年轻人,不算多也不算少。
正从玉灵湖中跃出来,一手抓着雪白的莲藕,另一只手竟是用草绳结了两条白鲢,笑容狡黠而烂漫。
好似一幅绝美的山水画卷,她的笑容为黑白的世界,点缀了一抹彩色。
队伍中,居中的最尊贵的年轻人问道,眉宇微皱,显然不怎么信。
这种毫无灵气的穷山恶水,便是真的有好看姑娘,又能好看到哪儿去?
禁得住弟兄们玩儿吗?
但这些年轻人都是富贵逼人,一身灵宝绒绣,佩戴着宝剑或旁的法器,显然身份不俗。
眉宇间各有神态,傲慢与冷厉居多,还有些漠视生命的戏谑。
“听闻这里有个极好看的姑娘?”
“柯公子放心,那位玉茶堂的姜二姑娘天生妖娆,小脸与身段虽还没完全张开,但是啧啧我前阵子路过瞥见一次,惊为天人,当时没舍得下手,就为了给您留着。”
恭维的年轻修者来自阳神峡,亦是一方大宗的嫡系弟子,但面对那位柯公子时,还是谨小慎微。
因为对方是东土七曜大宗之一,雁荡宗的传人。
他们近期闲来无事,自然是闻讯来猎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