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荡宗离的有些远，大致有十六日行程。

无穹与姜芯雪离开回神谷后，便一如过往那些时日，极快且慎重的赶路，向着目的地前进。

“时间应该来得及。”

姜芯雪怀抱着襁褓中的妹妹，悠悠想着，至少在复完仇前，她不会完全变成怪物。

先有无穹用剑意替她淬体，后又有药王谷老祖应无穹恳求出手，替她以药针封灵。

哪怕是玄冥鬼体的爆发，也被抑制的很好，方才能够让她像是此刻般，依旧拥有理智，不会伤人。

至于复仇之后的事情，除了妹妹之外，她大概也也没什么好留恋的了吧？

稍快一步的无穹忽然回头，略有些冷漠的看着姜芯雪。

以他的境界与实力，哪怕走在前面，同样能察觉到身后少女的视线，已经整整看了他一盏茶的时间。

不过如果

“你看我做什么？”

记住网址rg

但在月光之下，柏林之中，随着夜色怡怡，他此言并没什么说服力。

少年一袭白裳，素面风流，俊俏的脸颊像是上天神明的雕琢，没有任何的瑕疵与赘余。

他对姜芯雪死活不看路，怔怔瞧着他的眼神，非常的不满。

“我知道我确实很好看，但你作为女子应该矜持一些。”无穹的声音颇有不善，眉宇间带着些淡淡的高傲。

若是以寻常人的眼光看，这多种颜色的衣服混在一起，本应很膈应人，衬的人有些傻气与土气。

偏生穿在他的身上，公子如玉，颇有些神奇的风流蕴意。

最令人瞩目的，便是他白裳之外，所披着的那道玄彩大氅。

如同云锦织成，色彩缤纷的过了头。

现在却不至于，经历了太多变故，心性早已坚毅许多，情绪没有太大波动。

“我还以为男子不介意这种事情。”

夜风忽然有些凉，吹散了姜芯雪心中，才刚刚萌芽的一点点心绪，她悠悠的抱着妹妹，肆意的笑了笑。

若是往些年，她还是那个姜二姑娘的时候，或许会因这话羞臊的脸红，尤其是被这样好看的少年斥责，她估计会三天三夜难过的睡不着觉。

姜芯雪略顿，又道。

“可我听闻，世间许多男子都会以女子的崇拜为荣，会因为女子倾慕的眼光，产生难以言喻的自得感。”

她随意偏开了话头，却没有解释，她刚刚为何要盯着无穹去看。

“谁被人盯着看，都会介意。”无穹反驳道。

“或许如此，但他们是他们，我是我。”

无穹依旧走在前路，神情淡漠的像冰。

她没有遮掩心中的情绪，虽然此刻已经有些后悔，刚才心中为何会涌向那种情绪。

这话很有道理，即便无穹都不好反驳。

无穹向来认为，能够证明自己的，只有与更强者的较量与胜利。

闻此，姜芯雪沉默了片刻，神情略有微妙。

他根本不需要用女子的倾慕与崇敬，来证明自己。

“只有娘炮才靠征服女人，来满足自身的存在感与尊严，真正的男人，要证明自己，往往会征服更加强大的男人。”

无穹这才驻了片刻，想要解释两句，他其实只是打个比方，并不是喜欢男人。

不过仔细想想，他向来也觉得女人麻烦，就懒得解释。

“难不成征服男人，会更容易令您爽快？”

她忽然开始思考，等到自己死后，将妹妹托付给这位无穹公子，会不会是一个极其错误的决定？

莫说作为东土的修者，即便是东土诸多的凡间少女，也罕有谁没听过这位无穹公子的故事。

他或许不是天下四公子中最强的那位，也未必是最有能力的那位，但却绝对是最好看，最令世间少女们好奇的那一位。

见到无穹难得的微窘情绪，姜芯雪却暗中轻笑，眉宇间稍有舒缓。

“可我听闻，您的红颜知己很多。”

亦或者说，他的追求者最多，几乎让人数不清楚，其中最出名的那一位，便是与他有婚约的瑶池圣女。

那位天山瑶池的圣女，正是无天妖主的弟子，亦是未来下一任妖主最有力的竞争者，换而言之，地位特殊的可怕，没谁敢得罪。

不知最初的传言，是从哪里流出的，但久而久之，诸多的‘事实’，似乎佐证了这一点。

因为天下四公子中，无穹公子的红颜知己最多。

但与这位无穹公子相处的这些日子，她开始渐渐觉得，那些传闻或许是真的也说不定。

世间确实会有这种少年，哪怕看起来很讨人厌，却让人忍不住喜欢。

但饶是如此，依旧有很多姑娘前仆后继的接近他，哪怕冒着开罪那位瑶池小圣女的风险，也想与他亲近。

姜芯雪曾经以为，这只是个以讹传讹的谣言。

“我哪有什么红颜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