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的心情,大抵就像是盛夏的云天,看似晴朗,不知何时,就成了一场暴雨。
原本聊的挺和气,不知戳到了哪颗神火玉,梦蓁蓁忽然就不高兴了。
正坐在布足道的腿上,用纤细的小手拢握着布足道的大手的她,眼眸微眯,像是一只生气的猫儿。
于是她开始哀怨的细数,布足道的一桩桩罪状,比如待她不够好了,比如越来越不疼她,比如
“你前些时日说想换一身新裙,我昨日立刻不是就给你买了这条裙子”
这应该很积极的在疼爱她了吧?
布足道当然清楚,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梦蓁蓁比他更富有,哪怕这一件极为罕见的霓裳羽衣裙,于她而言也不过是一件寻常法器。
谁料,便有了之前那句话。
——木头,你昨日给我买的霓裳羽衣裙,都过时两个月了,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但他紧凑时间抽空,去了在中州最好的珍宝阁,精心细选了许久,方才选中了这件最好看的。
最重要的是,他觉得女孩子都应该喜欢新衣裳,只要穿着新衣裳,心情就能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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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作为男子,不太清楚女子衣裳款式的风潮,对此疏忽确实有过,但问题在于这款新衣裳方才出样儿,只卖了两个月就过时了?
“是啊,两个月前新出之时,倒还算尚可,而今那家珍宝阁,至少已经将这种款式的衣裳,卖给了天下五域数百家贵女,万一穿出去撞样了怎么办?”
布足道听见后,微怔片刻,心情略有复杂。
“这件霓裳羽衣裙过时两个月了?”
而珍宝阁的客户,大都是各宗贵胄,尤其是霓裳羽衣裙这种小众商品,看得上的且有闲钱买的女修,拢共也就那多。
很多都是熟识,撞见几次倒也不算意外。
她幽怨的哼哼道,显然是在鸡蛋里头挑骨头。
事实上,这倒真是颇有可能的事情,虽说普天之下女修极多,人海茫茫中错过一眼,便可能是一生再不相见,但这是以世界为范围。
问题是,她此刻在给布足道‘挑错’,这种似错非错的小事儿,就干脆先拎出来再说。
布足道则是一脸无奈,眼眸深处是宠溺的笑意。
梦蓁蓁当然不怕撞见那些人,更不怕与人撞衫,毕竟穿同款衣服不可怕,谁丑谁尴尬。
她这么好看,尴尬的自然只能是别人。
正在他思衬着,该如何低头认错时,有侍女来叩门通报。
“外殿有人觐见,是天机阁的天璇子。”
他知道梦蓁蓁现在大抵是因为,他刚才一些‘过火的举动’,产生了许多不满与害羞,想要找茬刺儿他两句。
那就受着呗,晚上在讨回来。
“他可真来的不是时候。”
布足道见着梦蓁蓁的模样,笑着说道,仿佛是在替还想撒娇的梦蓁蓁说话。
听到此言,两人便明白是有外人来了,一瞬间各自敛住了情绪。
相视一眼,梦蓁蓁悠悠鼓着脸颊,佯装生气的模样极是可爱,布足道则极快的,用灵力扫去了内殿的各种痕迹。
此刻例外,则是事出有因。
布足道才咬破了她的下唇,她总得遮掩一二,否则让外人看去,算是怎么回事儿。
梦蓁蓁悠悠白了他一眼,没有做声,但还是从袖兜中,取出了一方面纱,浅浅的遮住了半张脸颊。
倒不是未出阁的女子不能见人,毕竟她初来圣域,在覆舟殿与众人驳斥时,便是真容示人,没任何遮掩。
得到了允许,一身月清色长衫的天璇子,径直走进了内殿。
此处虽不如覆舟外殿恢弘宽广,足以容纳极多人开朝会,但也气派非常,雕栏玉砌中透着些奢靡的精致。
天璇子酸溜溜的客套了一句,尤为羡慕布足道。
羡慕的不是他能够取得圣域小公主的芳心,而是能够取得心上人的芳心。
作为同辈人,天璇子自然不用行礼,与二人拱了拱手。
“两位感情可真好,羡煞了我等孤家寡人。”
成亲则是两个人的事情。
像是布足道这般,心上人恰是合适之人,双方相恋又无任何艰难阻挠的,着实少之又少。
于他们这等身份,往往婚配很是无奈。
不仅要顾虑家中长辈,还要顾虑宗门的发展与势力考量,最麻烦的是,很多时候一方能够兼顾所有,另一方却未必可以。
作为为数不多的友人,布足道自然相当了解天璇子。
天璇子的修行天赋极好,但却只是相对于寻常天才的极好,未来或许有望踏入至高境界,结果却不一定。
这是大运气。
“以你的修行天赋,再过些年,很多问题或许就不是问题了。”布足道勉励道。
换而言之,天璇子虽然天赋上限有限,但同境界内,却是最难缠的那种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