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想着在天渊的魂引道内，所感受到的那股莫名不安与寒冷，她隐约能够明白，禁地内镇压着，远比她强大的怪物，足以摧毁整个北疆。

闻此，梦不语敛去情绪，罕见的严肃。

“那你是认为，此次东土有恙，可能是那些怪物的手段？”

所以在凡尘看来，无论是何种怪物，都不太可能轻易自主挣脱束缚。

除非有人妄图帮助它们。

“这倒未必。”凡尘摇了摇头。

“我曾经感知过云天梯的‘伏天大阵’，确实强的可怕，哪怕是巅峰时期的太玄冥帝，都有可能被困住。”

“但这样就产生了一个问题。”

若那怪物还未挣脱‘星海台’的伏天大阵的束缚，就不可能施展太多手段，至少无法对付无夜。

“我觉得，那位明老宫主有可能会趁机做些蠢事。”凡尘难得讽刺道。

但他的眼瞳中却没有轻蔑，反而满是慎重与忌惮，这是让他都觉得头痛无比的麻烦。

凡尘一直在沉思的，便是这样一件事情。

既然那人能够对付无夜，那么就应该能有手段对付他，这样贸然前去，才会出问题。

问题是以而今东土的情况，无夜摆明出了问题，说不得已经被重创到无法出手。

“无夜到底被谁算计了？”

至于无夜的安危，担忧归担忧，凡尘倒不觉得他会轻易死去。

——太玄冥帝已经死了，无夜的状态是他们三人中最好的，哪怕是那些封印中的怪物复苏，也不至于能杀的死他。

在想办法能解决这个问题前，他不太愿意去太清宫。

除非不去不行。

听到此言，梦不语略怔，想起来了不久前在斐城遇见的那个少年，剑冢的少主，黎明。

“他能够给我们带来有效的情报？”

“那我们就只能等？”

“应该快了，有人就快送信了。”凡尘回答。

至于告知黎明情报的明老宫主，应该也不会用假情报欺骗他们，那太容易被看穿，反而会引起人的警惕。

——最要命的情报，往往是残缺的真相，就像是最无解的谎言，往往是真话。

“应该都是废话。”凡尘犹豫片刻思衬道。

他不觉得黎明会带来假情报，因为那少年是他们这边儿的。

态度代表着依仗，代表着底气，代表着很多可能。

这些可能性平常大都无用，但在最后的判断上，往往会起到不错的效果。

但凡尘并不期待，那些残缺的真相会有什么意义，所以认为黎明即将带来的情报，会是‘废话’。

但恰恰这些‘废话’，能够让他从中推断出这件事情之外的细节，那就是明老宫主的态度。

这让她拿着筷子的手，都微微有些发僵。

“那、那无穹那边儿”

——这能够让他锁定，无夜究竟是败在了谁的手里。

桌上，鸭肉火锅依旧在咕嘟着，鹿九儿听着两人的对话，未曾想到竟会有此等变故。

“我们总得慢他们一步，才能知道那位明老宫主，究竟是布的什么局。”

得到了保证，鹿九儿稍微安心。

“那边儿可以去，但不用着急，他们暂时不会有事。”

而今东土诸宗的围追已经停止，显然是太清宫那边儿收网了，要以此引动一些问题，那么他们暂时就会是安全的。

鹿九儿犹豫片刻，吞吐回应道：“我曾经偷偷溜进过蓬山居，在师尊的宅居里，见过一幅壁画。”

蓬山居在南岭的天山瑶池，是历代妖主的宅居，同样隐藏着许多秘密。

但随之想起凡尘刚刚说过的话，不由得抬起头，闪烁的眼眸中颇有欲言又止。

梦不语见此，问道：“你还有何问题？”

“壁画上就画着传说中五大创世神明与邪神们的战役。”

大概是，第十个三万年之前的旧事。

闻此，梦不语不禁莞尔。

凭这小丫头的实力，哪里能溜进蓬山居，既然她能够进去，便是那位叶姐姐暗中允许的，只是没告诉这小丫头。

听到此言，梦不语略有些吃惊，凡尘却没有丝毫的惊讶。

对于这些往事，他们并不清楚，想来最清楚的是明老宫主，可惜那人不会告诉他们这些情报。

“所以？”

“当时我就觉得很奇怪，只是没敢问，为何创世神明与邪神们都是纯白色的人？”

封印在禁地之中的那些怪物，层次太高也太诡异，哪怕被那逆天至极的伏天大阵封印，且尚在昏睡，也非寻常人能够观览。

历史间，五域的禁地也曾出过许多状况。

“而且、而且师尊与我说过，莫要因为一时好奇，妄图去禁地探查，若是看见了什么不该看见的东西，心志不坚者，可能这辈子都会被恐惧所摧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