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东土,乃至浮生五域的人们都知道了,那位无穹公子要来雁荡宗,杀少宗主柯修。
或者说是他要带着那个邪灵鬼女,帮她来杀柯修。
但绝大多数人不知道是为什么,也不好奇,他们反倒更好奇另外一件事情。
为何东土诸宗忽然放弃围剿那位无穹公子身边儿的邪灵鬼女了?
难不成是因为他展露出的那柄‘碧翠小剑’?
那柄碧翠小剑的确很强,足以泯灭诸多强大的修者,甚至可以一剑灭宗,乃至给八阶境界的强者,造成致命伤害。
问题是,那柄碧翠小剑只有‘一剑’,无穹公子也只有一个人。
他们不在乎那边儿才是正确,什么才是真相,只想看个热闹。
东泽,反倒意外的平静。
若是雁荡宗真的不想遭受这种危险,何故不付出些代价,请很多人在路上殒命,让无穹公子的那柄碧翠小剑被迫消耗掉,非要等他去雁荡宗?
很多人在嗤笑雁荡宗托大,就像是他们嗤笑无穹公子的愚蠢与不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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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荡宗主殿,正心殿之内,无数祖宗牌位之前,正跪着一名衣袍华贵的男子,整个人颓靡恐惧,像是受了惊吓。
一名身着古青色剑袍的老者,则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深邃苍老的眼瞳中,满是遗憾与痛苦。
位居于东泽的雁荡宗,除了平日里巡山的弟子与守卫弟子,并没有过多的添加人手,好似胜券在握。
群山之间的野兽,更是比往时安静,似是察觉到危险,都蛰伏了起来。
被他逼迫,跪在祖宗牌位之前的年轻男子,正是少宗主柯修,亦是他的嫡孙。
柯镇海当然听闻过,近期那位无穹公子搅动的风雨,当时还并不理解,但稍加调查之下,便大致猜出了经过。
“你还是不肯说真话?”
这名老者,正是东土七曜大宗之一,雁荡宗的老宗主柯镇海,同样是剑修,拥有着道修八阶的实力境界,在东土久负盛名,极具威望。
只有在雁荡宗之内,才能保住他的命。
殿内,紧闭着大门,只有柯修与祖父两人,但他还是感到莫名的寒冷,整个人都在畏惧打颤。
但那时,柯修尚未归宗,不知躲在了何处。
直到参与那事儿的东土诸宗嫡子,一个个被杀,想来他才没有了狐朋狗友的收留,不敢在外久留,终于忍着恐惧与压力,肯回了雁荡宗。
“是、是那邪灵鬼女勾引于我等,意图暗害我等反抗之余,方才牵连了无辜想来是那位无穹公子不查,被邪灵鬼女欺瞒魅惑,所以”
这套说辞,柯修已经说过了无数次。
他自小便知道,祖父的行事风格,虽然年岁已高,平日里对世事不闻不问,但向来凌厉果断。
若是深究他所做的那些事情,势必不会轻易饶恕他,但好歹是他的祖父,总不会真的杀了他。
在这一点上,他的威望远不如代执圣域的布足道,亦或者秉持西域经济命脉的禅子梵伽。
想来若是后者两人,遭遇此般问题,备受怀疑的会是另一方。
就连他那些死去的狐朋狗友们,也在生前说了无数次。
而今这话亦是东土对此事了解的主流观点,毕竟天下四公子中,那位无穹公子向来孤僻,甚少露面人前,让世人颇有生疏。
殿内,愈加安静。
柯镇海苍老的脸颊上,布满了失望与无奈的情绪,恨不得一掌拍死这个嫡孙。
哪怕多年不问世事,雁荡宗早已交接给了执宗,只待嫡孙柯修修炼有成,便能传承掌门之位。
但柯镇海依旧是雁荡宗的顶梁柱,无论是境界实力,还是多年积攒的声望势力,无人可以动摇。
若是倒退千年,他或许真的会这样去做。
“真当我老糊涂了吗?凭你们那点儿偷梁换柱的伎俩,糊弄糊弄凡人便罢了,真当老夫的耳目,已经全是你们的人了?”
他明白祖父应该是全都知道了。
无论是他与那些狐朋狗友在玉灵湖畔,做的那些龌龊事儿,还是这些年所积攒下来的罪孽
他想知道的事情,雁荡宗无人敢瞒。
听到祖父的呵斥,柯修身子一颤,畏惧的后背浸满了汗水。
“以后定不会再犯,一定严于律己,克己奉公,我以后您不能杀我啊,我是您唯一的后嗣了”
“我自幼便没有父母管教,您也不肯教养,我难免行将踏错,总得给我一个改正的机会”
“祖父,我、我已经悔过了啊!”柯修没有任何犹豫,爬跪在祖父柯镇海面前,痛苦乞求。
“当时我也是鬼迷心窍,在加上蒙开泰那些人挑唆,一时乱了心性,平日里我绝不会如此不长眼”
——柯修是他唯一的嫡孙,在长女与次子相继死后,只有次子唯一留下了这个子嗣,是柯氏一族最后的血脉。
哪怕柯修犯下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