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很多年前的状态，与那位姜家小姑娘有些类似。

心中满怀仇恨时，无论是意志还是心中那一口气，都不会动摇，但当大仇得报后，那股茫然与空寂的孤独感，却能杀死人。

“又被我气走了。”鹿九儿无奈的耸了耸肩。

对此，梦不语没有多问什么，倒是颇为理解。

“你就不怕真出了问题？”

梦不语笑道，眼眸中是对后辈的宠溺与好奇。

直到她迫于无奈，接下了北疆域主之责，方才有了盼头。

那姜家小姑娘同样很像，虽然还有个妹妹，但偏偏她心里清楚，若是她死了，她妹妹也不会过的差，无穹的威胁根本当不得真。

“应该不至于吧？”

不过转念一想，那姜家姑娘长相清秀妩媚，正是无穹喜欢的那一款，加之两人共同的经历，尤其男子向来懂得疼惜让人心疼的小姑娘

这个瑶池小姑娘，虽不是她看着长大的，但几乎每十年都会去南岭的她，也见证了这个小姑娘的成长。

听到此问，鹿九儿倒是有些不淡定了。

随之，她悠悠看向梦不语，忽然想到了什么。

“我可以问您一个问题吗？”

“若是、若是他们真的越了界，大不了”

鹿九儿不知想到了什么，脸颊微红，但顾及身旁的梦不语是长辈，有些话也不好说出来，于是又咽了回去。

看来是个不好回答的问题。

“可以问问看。”

言语间竟有些小心与忐忑。

梦不语同样有些好奇，因为以鹿九儿的性子，若是有问题当场就问了，怎会先询问能不能问？

“您、您对夫君纳妾是怎么看的？”鹿九儿许久后，还是鼓起勇气问道。

“或者说，男子娶两个妻子这种事儿”

梦不语大致能够猜到，是哪一方面的问题，因为小姑娘的眼神慌了。

鹿九儿犹豫片刻，紧咬着唇，神色复杂。

“哎？！”

听到这个回答，反倒是鹿九儿愣了愣，感觉自己遇见了个假的梦姨。

果不其然，与梦不语心中猜测差不多，于是她认真回答道。

“无所谓。”

“前提是别人的夫君，不关我的事情。”

事实上，梦不语对于男子纳妾或娶平妻这种事情，当然是不喜，甚至谈得上憎恶，但这是古已有来的风俗。

这怎么可能呢？

谁料梦不语继续答道。

久而久之，男子强势于女子便不可避免，产生了许多令女子无奈的习俗。

哪怕这一世代，强大的女修越来越多，依旧无法扭转长久以来，世人烙印在骨子里的印记。

这是很无奈的事情。

浮生无尽岁月间，实力最为强大的那批修者，几乎都是男性居多，凡间的各种阶层亦如此，男子较之女子优势太多。

久而久之，对旁人遇见此事，梦不语的态度真的颇无所谓。

天门诸多魔将里，也有不少男子纳了妾，或者有很多红颜知己，只要他们没有违反律令，或者逼迫女子，梦不语大都假装不知，不会去过问。

梦不语执掌北疆三百年，会适当偏颇这些事情，保障女子不被强迫，取缔许多恶俗，但也不认为能全尽消除。

——这是一个需要数代人努力，数十代人努力，才能稍加解决的问题，甚至于说，是一个生灵有男女之别，根本就不可能解决的问题。

“若是您的夫君想纳妾呢？”

虽然这种情况不太可能，但鹿九儿很想知道，梦不语自己的态度。

毕竟各人有各种情况，无法一概而论。

听到梦不语的回答，鹿九儿偏了偏头，眼眸中有些犹豫，但又多问了一句。

或者和离。

“”

梦不语浅浅笑了笑，温柔回答。

“除非我死。”

“还是您与明姨够厉害，若是我家师尊，恐怕西域那位点头，她倒贴去做妾都愿意。”

鹿九儿一直都不明白，明明师尊作为南岭妖主，身份最高，实力最强，见识最广，怎么偏偏活的那么卑微。

这才对嘛，鹿九儿心中松了口气。

若非如此回答，她还真怀疑梦姨被人夺舍了，但偏偏这理所当然又预料之中的回答，让她有些难受。

“人与人的情况不能一概而论，叶姐姐与羲和阁下之间的因缘太过复杂，那两人的关系，于旁人没什么参考价值。”

梦不语略顿，又道。

连带着教出来的她，都是个水磨性子。

听到此言，梦不语不好点头应承，虽然确实是事实。

这亦是梦不语当时得知凡尘身份，知晓他欺瞒自己后，开始恐惧的原因之一。

若是凡尘愿意，完全可以利用二十年的夫妻感情与孩子，将她完全束缚在身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