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尘真的在骑马，只是骑的是灵气化马。

湛蓝的天空之上，身着锦绣华服的他，骑着灵力化成的龙马，颇有些威风与显眼，好在周天无人，没谁会对这种怪异侧目关注。

梦不语坐在凡尘身后，侧着半边身子，就像是寻常武将所迎娶的官宦世家的嫡女妻子，好似害怕骑马，紧紧的倚着丈夫的后背，搂着对方的腰身。

锦绣典雅的裙摆，偶尔划过云边，像是点水的蜻蜓，将周天灵力荡漾起一圈涟漪。

“赶路有些无聊。”凡尘忽然说道。

“那我唱首歌给你听？”梦不语温柔回应道。

至于成亲之后的二十年里，这种福利自然更多。

她为凡尘唱过许多小调，偶尔夜晚在两人的寝房里，她甚至还会应凡尘的要求，为他独舞应趣。

二十年的夫妻，哪怕不知身份，未曾坦明修者的日子，依旧足以让夫妻之间无比的了解，做了许多该做的与更应该做的事情。

随着凡尘的应承，她便开始轻哼起了风陵小调，婉转的像是夜莺啼鸣，清脆幽亮，穿过云朵，能够随着风临至极远处的山涧。

偏偏并不吵闹，很像是舒缓的小夜曲，入耳绵柔的快要赶上她紧贴着凡尘的前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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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自然不是她第一次给凡尘唱歌，成亲之前，便有过一次，不过那次她唱的不是风陵小调，而是一小段音山小曲。

但凡尘依旧在做着这些‘无意义’的举动。

梦不语大抵明白，凡尘为何如此，心中悠甜，还是象征性的问了一句。

“为何要骑马？”

“很好听。”

凡尘赞许回应，扬了扬手中的缰绳。

扬缰绳是很奇怪的事情，莫说以他们的境界无需骑马，但就灵力化马而论，也不需要缰绳操控。

成亲之后，两人便定居在那处云城的竹林小筑，甚少外出，更加没有骑马的机会，何况梦不语初为人妇，一直在学凡间那些嫁给书生的贵女模样，又怎会提出伴夫君骑马。

“现在载过了。”梦不语莞尔一笑。

“是啊，现在载过了。”凡尘想着。

“我还没有骑马载过你。”

这是两人二十年的夫妻岁月以来，罕见的没有做过的事情。

成亲之前的那年游历，凡尘大都会雇佣马车，绝然没有与梦不语的太多亲密接触，大抵只有谈婚论嫁前的那个月，他才好意思伸手扶梦不语下马车。

“不然你就此回北疆如何？”

此行，凡尘没有太多自信。

不是因为星海台封印的邪神，而是因为那位明大仙子。

此行游历东土，两人共计吃了两百二十六道小食，逛了七十六处风景，做了二十三件未曾共同做过的戏趣，至于心愿

忽然凡尘沉默了片刻，那匹灵力化作的龙马也在天空驻足脚步。

气氛忽然有些凝固，就像是天边的云停止了漂浮。

原来她险些成了他的负担。

“生儿与蓁蓁已经长大了，我现在只想陪着你。”

无论前路走向何方，哪怕是地狱。

世间除了已经死去的那两位，没有谁在对上那位明大仙子时，还敢说有活下来的把握，何谈胜负。

“你是在要我的命。”梦不语幽幽道了一句，声音有些冷。

哪怕她一开始并不知道凡尘临至东土，究竟要做什么，但共同游历这久，又如何不明白。

但随着那个唤作黎明的少年，所带来的那些情报，梦不语又何尝分析不出一些事情。

太清宫没有战斗过的痕迹。

明老宫主的气息稳定。

一直伴着凡尘的梦不语，大抵也明白他在忌惮着谁，这是连梦不语都没有预料到的情况。

——只有可能是这两人内部出了问题。

梦不语在凡尘求证了这个结论时，同样猜出了这个可能性。

道涯仙君无夜与明大仙子两人之间，有一个人背叛了。

东土从外在来看，并没有多少人察觉不妥

一桩桩一件件，都指向一个诡异至极的结果，道涯仙君无夜与义姐明大仙子，都出了问题，而且还是在他们毫无还手之力的情况下。

梦不语开始以为是封印在星海台的邪神，但那邪神未出不，就算邪神出世，也做不到毫无痕迹，便镇压那两人。

而且以她的实力与手段，终归不会成为累赘。

“那就陪着吧。”

凡尘轻言，笑着用手抚向梦不语环在他腰间的手，纤细柔嫩的比最美好的玉石更润，带着女子特有的清凉暖意。

虽然从情感上来说，梦不语并不希望是义姐明大仙子，但理智上而言，她只能怀疑义姐。

无论是行事风格，亦或者毫无痕迹的解决另一人的事实，都只能指向她。

所以梦不语知道，此行的她未必能帮得了什么大忙，但无论如何不会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