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付你们，何至如此。”

换而言之，她想对付的，其实本不是他们。

那名纯白少年，静静的站在天穹之上，不知为何身影有些虚幻，渐渐让人看不真切。

明大仙子随意收剑，空握的掌间，是一柄纯白色的柔美之剑。

但与其说是剑，更不如说是一道残光。

无论是这名纯白少年，亦或者他所释放出的三名同伴，皆是如此。

这一刻，帝胤等人方才明白，原来这位明大仙子竟是真的有手段，将所有邪神一齐杀死。

之前无法出手，只是因为他们被伏天大阵所‘保护’起来，强行去杀，会让五域受到难以承受的波及。

亦或者，他们不够资格。

听到明大仙子此言，那名纯白少年怔了怔，心中忽然升起一种莫名其妙的荒唐情绪。

满是复杂的看了对方一眼，便化为尘埃，消散于天地之间。

这些邪神哪怕他们能用命换掉，但依旧需要有人倾尽许多代价，将他们‘死亡’的印记抹除。

否则这个讯息，让诸天之外的更多神族感知，于浮生大陆便是一场灾劫。

但此刻，死去的四大邪神，竟是连‘生命共鸣’的痕迹，都被一同消除，足以见这一剑的可怕。

此刻，却是没有大碍。

“生命共鸣竟是被一同泯灭了。”梦不语不确定的看了凡尘一眼。

虽然她不曾知晓这些辛密，但凡尘却听说过许多。

海风起，吹动那名素裙女子纤柔的长发，在渐渐清明的天地间，她的身影霸道却又孤单。

随着那些邪神的消亡，她凌厉的眉眼稍缓，没什么笑意，但总归柔和了三分。

“就到这里吧。”

——剑之所及，一切皆无。

余辉散去，夜幕也已然褪去，无尽的雷海重新沸腾在无尽星海之中，天空渐渐聚拢淡蓝。

饶是如此，苍穹依旧留了一道剑痕，还没有完全愈合。

按理，这本应是很奇怪的一幕。

偏生落在旁人眼中，意外的和谐，无论是随风的纤发，柔和素净的衣摆，都给人一种极为宁静的美好。

仿佛缺少任何一角，都不再完美。

有些事情未尽全功，也不一定都是坏事。

于是她转过身，看向众人，视线没有悲喜，轻轻点头致意。

目光最终停留在那两人身上，莲步微移，走向了无夜与明二仙子之间，分别用左手与右手，牵住了两人的手。

“这是我这辈子的幸事，不是错事。”无夜反驳道。

明大仙子轻轻一笑，没有再反驳，随之又道。

“但你现在最喜欢的不是我，而是海棠，不是吗？”

“你这辈子几乎没有过错，唯一的错事，大抵便是当年娶了我。”明大仙子静静的与无夜说道。

她至今都想不明白，无夜当年为何会喜欢她？

更没想明白的是，她为何也会心动于他。

所以当年的决定，她并不后悔。

她也喜欢你。

明大仙子温柔的看了妹妹一眼，对于自小养大的妹妹，又怎可能不清楚对方的心绪。

你喜欢着她。

双手重叠，她轻轻将无夜与明海棠的手，叠放在了一起。

——就像那年，她为两人写下婚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