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声儿当然清楚,她在做些什么,也很清楚她的名声并不算好。
或许在那些至强境的女修看来,她的所作所为太过软弱,也没谁会看得上她当儿媳妇。
但这又有什么办法呢?
她没有明三仙子那样的家世,也无法像是幽渊那般逆天改命,也许过的比紫雨和羊小未都好,却没有她们那样,遇见一个好的长辈,得以庇护。
她随时都可能死去,或被母亲杀死,或被父亲杀死。
这种时候无论是尊严还是脸面,又有什么意义?
“而且我只是想要普通的活下去。”
幽渊作为天弃之人本该死去,整个天下都没有办法,连那些至强境修者都难以援手,但她自己却成功的改了命。
理由或许有很多,经验谁也能参考,但却根本学不来。
最根本的道理是,她是幽渊,而他们不是。
她一直都在以此为奋斗,所以也并不觉得这是多么丢脸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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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个人总有每一个人的活法,羡慕也羡慕不来,追逐也追逐不来。
这是钟声儿很早之前,就想明白的事情。
钟声儿认真的行了告礼,没待母亲责打,便选择了告退。
这是她早年便养成的经验。
母亲生气前会沉默一会儿,远比父亲的性子好揣测的多,虽然让人害怕,但总归不会让人毛骨悚然。
浮生那久岁月,多少天弃之人,多少企图改命之人,如这般人又有多少?
这里只是一个住处,不是她的家,何必留恋太多。
不过回到熟稔的住处,钟声儿的心情还算放松,落在院子里的云石椅子上,她吩咐侍女去烹一壶枣茶来。
悠悠的仰着头,看着身旁的云松,云松上有火狐,还有两只一只被追打的火松鼠。
于是她离开了这里,回到了自己的绣楼。
钟声儿的绣楼没有名字,并未像是旁的闺阁姑娘一般,给自己的绣楼起一个充满易趣又可爱的名字。
因为没必要。
让钟声儿有些羡慕,它们一点儿也不孤单。
“如果嫁给那个小陈圣子,我或许能过的不错。”
钟声儿看人一向很准,这是她这多年活下来的有力保障。
狐当然不是在捕松鼠,哪怕它确实能吃了那两个小家伙,实际上这也才是实情,因为火松鼠本就是火狐的口粮。
但似是自小长大的原因,火狐不认为自己是狐狸,反而觉得自己是松鼠。
它追逐它们,只是在一起嬉闹,偶尔饿了,也只会吃被投喂的瓜果肉松,这三只已经很和谐的打闹了多年。
陈语生同样是渴望爱情的,但钟声儿觉得,他似乎并不相信爱情。
这在钟声儿看来,是很奇怪的事情,甚至有些难以理解。
都说父母是孩子最好的老师,但无论是那位圣皇陛下,还是不语魔尊,都是坚毅优秀的性子,想来也无比相爱,怎会养成他这种性子?
而今的天下四公子与黎明一类的天骄,她大抵都是见过的,陈语生在其中绝对是一个异类。
这个年纪的年轻男子们,大都是相信并且渴望爱情的,所以没谁会看的上她。
他们或许会同情,或许会援手,但绝不会娶她。
“师妹。”
一道男声闯入院子,打断了钟声儿的畅想。
是钟羡阳。
让钟声儿隐隐皱眉,继而察觉到对方的视线,觉得胸口有些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