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潇雨愣了一下,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刚才她离得远,没听到地一说什么,但看地一那表情,分明是嫌弃厌恶,而且在临走时还踢了沐七夕一脚不是吗?
地一是鸩王的贴身侍卫,听从鸩王的命令行事,沐七夕惹怒了鸩王,失去了最大的,也是唯一的靠山,现在不是应该绝望哭泣,像狗一样乞求活命吗?
她居然还敢跟她这么说话!
不知死活的小贱人!今晚她不弄死她就不叫沐潇雨!
“沐七夕!你这什么态度!你知不知道你在跟谁说话?”
沐潇雨的怒火就像爆竹,一点就着,刚才还幸灾乐祸高高在上地讽刺嘲笑,就因沐七夕一句话就气得火冒三丈,呼地冲过来,指着沐七夕,尖锐叫嚣。
“跟你说话啊。”
沐七夕仍然非常淡定,甚至抬起头来对她笑了一下,带着些许同情意味:“不都说老年才有痴呆吗,怎么你年纪轻轻就记不得自己是谁,真可怜。”
“你,你……你这个贱人……”
沐潇雨气得大喘粗气,胸膛剧烈起伏,脸色铁青,嘴唇颤抖,沐七夕实在有些替她担心,她该不会这样就气晕了吧?
那也太没挑战性了。
“我说,你骂人就不能有点新词汇吗?来来回回就这么一句话,我都听腻了。”
沐七夕到现在都还被捆在被子里,在十分有限的空间中转动手腕,努力切割被子,弄得满身是汗,非常不舒服。
额头上的伤口似乎凝固了,没有再流血,但头发都黏在脸上,混合着汗水和血水,不用照镜子她也知道自己此时有多狼狈。
看着面前气得说不出话,只会喘大气的沐潇雨,沐七夕忽然计上心头,故意冲她呲牙:“看到我这样,你是不是觉得特熟悉?是不是和上次很像?是不是还想刮花我的脸?”
“你怎么知道是我?”
沐潇雨下意识地怒声质问,问完反应过来,惊了一下,但马上又变得理直气壮:“哼,你的脸早就彻底毁了,哪还用得着我动手。”
“沐七夕,实话告诉你,今天你的毒是我下的,你不想死就乖乖听话,把万年人参王交出来,并且保证守口如瓶,不能告诉别人人参王在我这里,否则……“
“你果然老年痴呆了。”
不等她再落下更多无意义的威胁,沐七夕冷笑着打断她:“原本我还怀疑那天的人不是你,因为你的声音不对。”
“但这段时间我了解到,你对太子情深一片,心心念念要嫁给他,而那天晚上那个人,也是口口声声喊着太子,喊着要我去死,跟你最为吻合。”
“哼,结果,还真的是你!”
沐七夕直直地盯着她,眼里再不是刚才的淡定,而是覆上了一层深幽的黑色,流淌着名为“恨意”的东西。
“沐潇雨,告诉你一件不幸的事。”
“我曾跟自己说过,如果那件事不是你做的,哪怕你是帮凶,但只要你没亲自动手,我都可以看在你同姓‘沐’的份上放你一码。”
“可惜现在,你没有机会了,将来你落到什么田地,都不要责怪我心狠。”
原主和沐潇雨的年龄只相差几个月,两人几乎是一起长大的,原主懦弱的性子沐潇雨再了解不过,对她的鄙夷也根深蒂固。
在沐潇雨心里,沐七夕就是一个卑贱的废物,只配跟在她身边,做她的陪衬,当她的狗。
但是随着年龄增长,沐七夕出落得越来越漂亮,哪怕没有元力,哪怕没有技艺,也还是很逗人喜欢,每次有客人来左相府,同龄的孩子总是喜欢跟沐七夕一块玩。
于是,沐潇雨开始讨厌沐七夕,开始欺负她,折磨她,陷害她,在刘氏的帮助下毁坏沐七夕的名声,让她渐渐的变成人尽皆知的废物,让她再无立足之地。
然而,沐七夕都被毁成那样了,居然还能被太子看中,欲立为侧妃。
这件事彻底惹怒了沐潇雨,对沐七夕的鄙夷厌恶直接变成了恨,恨不得毁掉她的脸,恨不得她身败名裂,恨不得她去死!
上次,在黑衣人的安排下,她成功将沐七夕骗出城外,亲手喂她吃下毒药,毁了她的脸,再将她丢到毒林里,任野兽啃食。
她要让她死无全尸!
那几天,沐潇雨觉得是她人生中最开心的日子。
终于狠狠毁掉了那张让她深恶痛绝的脸,终于除掉了最大的一根心头刺,沐潇雨别提有多畅意了,畅意得做梦都在笑。
可是,没让她得意畅快几天,沐七夕那小贱人居然又回来了!
不但回来,还像变了个人似的,胆子大了,竟然敢明目张胆的跟她作对!
更可恨的是,她居然在她手上栽了跟头,寿宴时还当着太子的面丢了脸!
沐潇雨捏紧了拳头,看着眼前即使狼狈也不显卑微的沐七夕,恨得牙痒:“沐七夕!我看你是疯了!到了现在还看不清自己的处境!”
“你居然敢说要对付我?好,好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