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鸩王,本宫是你母后!你随便听信一个女人谗言,做下此等……咳咳……”
人家小两口在培养感情,却偏偏有不识相的人出来打扰。
皇后被宫女们救上来,还没顺过气就开始叫嚣,可结果除了让自己伤上加伤外,没人理会。
“皇上驾到~”
御花园外响起太监拉长的通报声,沐七夕听出来了,是乐安公公的声音。
“皇上万岁。”
御花园里的妃子们一听皇上来了,都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浮木似的,跪趴在地上哭得更伤心,更大声了。
尤其是皇后,挣扎着站起来,踉踉跄跄地扑了过去:“皇上,皇上你终于来了,鸩王一大早就跑来烧园,臣妾只是劝了两句,就……”
皇后刚才掉进荷花池,宫女们给她披上了外套,但她的衣服还是湿的,不敢真扑到皇上怀里,只站在一边哭得呜呜咽咽。
皇上冷冷地扫了一眼皇后和地上的妃子们,眼底流过一丝嫌弃。
平时一个比一个打扮得美,现在却是一个比一个狼狈,哪像当年的……
唉!
“鸩王,朕许五王带兵入京,是为保护京城,而你这是何意?”
皇上的视线跳过地上跪伏的一群人,往凉亭另一边看去,却只见百里连城和沐七夕居然仍旧骑在马上,高高在上地坐着,完全没有下来的意思。
顿时沉了脸色,剑眉微皱,声音也低沉得宛如山雨欲来。
他的皇威摆得很足,换做其他人可能会被吓住。
可惜,沐七夕是现代来的,没有尊卑等级思想,不觉得自己高人一等,也从来没认为皇上了不起。
百里连城更是完全不买账,拥着沐七夕坐得稳稳的,甚至没有他的命令,跟着进来的几十个将士也没人下马给皇上行礼,该砸的照样还在砸。
乐安公公跟在皇上身后,瞟瞟周围被砸被烧得不成样子的御花园,又悄悄地瞟了一眼沐七夕,垂下眸子,不言不动,亦没有表情。
“回皇上,王爷久驻边关,不太熟悉京中规矩,皇上恕罪。”
百里连城当然是懒得说话,回话的是天一。
沐七夕听着这话差点忍不住笑场,不由得回头看天一。
光听他这句话,貌似挺有礼的,可好歹你也先下马如何?这样高高在上地俯视皇上,然后说“恕罪”,你真的不是在讽刺皇上吗?
皇上的脸色果然更加难看,眸子里闪过厉光,但是并没有发作,声音也依然平稳:“鸩王,自你去年入京,行事低调温婉,颇合朕心,朕时常认为,你是朕最骄傲的皇子。”
“今何故为一女子不顾大统,做下此等遭人非议之事?若是受人蛊惑,朕可体谅,不加怪罪。”
哇塞,皇上就是皇上,真会说话。
沐七夕坐在马上,心里为皇上点赞。
一句话,阐明了他们是父子关系,又搬出了大统的帽子,理论亲情一齐上,末了还隐晦地指出,只要把她这个“蛊惑”推出去,就既往不咎。
沐七夕回头看百里连城,她不担心他真会推她出去,但他们毕竟是父子,这样貌似真的不太好。
百里连城看清她眼里的担心,心里温暖,微微朝她摇头,转看向皇上。
“幼时,你杀本王,告知,以武为尊,以势为尊。”
除了面对沐七夕,百里连城还是老样子,不喜欢开口,即使开口也相当简短。
这一句话,十多个字,就已经把事情说得清清楚楚。
小时候的他势单力薄,所以活该被杀,活该没有尊严地躲藏逃亡,而今日,他华丽回归,便可为所欲为。
“朕是一国之君,所做之决定必须优先考虑国家,再是儿女亲情,朕知你心中有结,但你今日此举委实过分,有辱皇子声誉。”
此时的情形明明就是在挑战皇上威严,但是皇上也真是沉得住气,笔直地站在那里,气势并没有弱一分,眼睛里除了阴沉没有一丝慌乱。
或许是他知道,百里连城无意于皇位,不会真正伤害到他。
所以他连禁卫军都没有调遣就敢独自一人来此。
“本王此生,只有一个亲人。”
手臂更加搂紧沐七夕,不过百里连城没有低头看她,继续说道:“本王有言在先,本王的人,谁动,谁死。”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天一和玄一拿出两个包袱丢到地上。
百里连城抬手遮住沐七夕的眼睛,但是她已经眼尖地瞄到,是那日那些黑衣人的人头。
“啊!”
凉亭里的妃子们又被吓得一阵尖叫,有个别胆小的甚至当场晕了过去。
皇上冷冷地看着,长袖内拳头握紧,没有说话。
百里连城也不再多说,拥着沐七夕调转马头,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带着一队人马嚣张而来,全胜而归,身后留下一片宛如废墟的御花园。
今日进宫,他未杀一人,算是给皇上的警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