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竟康看白痴一样看着我。“高速公路上没有,延长线上也没有么?你还说你不傻?我看你都傻冒泡了!……星海这几年城市外扩得太厉害,几个高速路口都改迁了。顺带着高速延长线和城市外环的那一段封闭公路也要重新规划……现在都特么完工了。你还不知道?你这些年混什么呢?”
我被他训得一脸蒙圈。
没办法。我是真的不知道啊!
这几年我忙着换工作,找嫂子……每天过得麻木不仁又疲于奔命的,哪有功夫关心什么高速路口改迁。和延长线以及快环规划的事?
“这么说,你说的是真的?”
“屁话!不是蒸的难道是煮的?”孙竟康没好气的。“那是我几年前就下大力气、运作了很久才拿下来的工程。没想到现在却便宜了你!”
说起这个。他还露出了一脸心疼肝疼的表情。“为了和你化干戈为玉帛,我这回可是下了血本了。这诚意。尽够了吧?”
听起来似乎挺不错!
我搓着下巴沉吟,可怎么还是觉得心里有点没底呢?“照明工程这块我也没有做过啊!里面有多大的操作空间。具体怎么实施,原材料采购,安装规程……我全都不知道!老孙,你不是唬弄我,专门挖了个坑让我跳吧?”
孙竟康听我这么一说。立马又脑充,血了。“我用一个多亿的工程来糊弄你?我无聊死了还是闲得蛋疼?……看你小子平时挺机灵的。怎么关键时候就变傻缺了呢?你是什么都不知道,可洪瑾萱也不知道么?你和她什么关系。就不用我多说了吧?你要不信,可以去问她呀!”
对哦!
我怎么把嫂子这么号“专业人士”给忘了!
点点头。“行。你把工程资料发给我,我拿去问问。”
孙竟康这才松了口气,随即又叹气。“玛德。老子这半辈子从来没有做过这么窝囊又憋气的事情。给人好处,哭着喊着求着让人家接受。还看人脸色。”
我被他说得笑了起来。“想要取之必先予之。这个道理孙总你比我懂。说罢,这么急着要和我‘一笔勾销’,到底是为了什么?”
下了这么大的血本,何远君和孙竟康的所图必定不小。
“我说我怕了你了,你信不信?”孙竟康给自己倒了杯酒,又把酒瓶放在转盘上,转到我这边,示意我给自己倒上。
五粮液!
还行!
我给自己也倒了一杯,啜饮了一小口。“你和何远君,一个大老板,一个大区长,哦,还有可能是未来的大市长,整个星海的二号人物啊!会怕我这个无名小卒?别开玩笑了!”
“不是开玩笑!”孙竟康一口把酒杯里的酒闷干了,抹了把脸,叹息。
“我和老何算是看明白了。让你小子干点什么好事,你不一定干得成,可要是论破坏力,你小子敢认第二,都没有人敢认第一。你想想看你这半年干的那些破事吧!我,老金家,陈影……都被你坑成什么样儿了?再加上跑路的彭五和躺在医院里的唐宇,他们不也是折在你手里了?……要不你以为薛副市长看上你什么了?看上你聪明才智、英俊潇洒啊?”
孙竟康一边说,一边睨着我冷笑连连。
我有他说得那么”倒霉“么?
想要反驳,却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从某种角度来看,我的确是挺“衰”的,谁沾谁倒霉的那种。
“你也别觉得我说的夸张,事实的确如此。”孙竟康见我不说话,继续说道:“老何现在是个什么状况你也知道。总之是关键时期,一丁点儿错都不能出,谁知道你小子会整出点儿什么玩意来阴他?他不提防不行啊!”
“就为这个,你们把照明工程给我?”就算忌惮我,也不到这种地步吧?“你们不是派人二十四小时盯着我了么?还怕我玩花样?”
“俗话说‘有千年做贼的,没有千年防贼的’,防不胜防啊!”
我顿时怒了。“你特么才是贼,你全家都是贼!”
“你看你看,我也就打个比喻!我们也不求你帮点什么忙,你别来搞事情就哦弥陀佛了!”孙竟康抓过面前的一只大螃蟹,掰开蟹钳,也不用工具,直接用牙齿把硬壳咬得“咔咔”作响,边咬还边含糊不清地说:
“你看,我们要你做的事也不难吧?只要你别来捣乱就行!好处那是实实在在的一个多亿……至于薛副市长那边许了你什么承诺,你自己知道。那都是虚无飘渺的海市蜃楼。画在纸上的大饼再好再大,吃不到嘴里也是白搭……
还有,我还得提醒你一句,别和政客打交道。在他们这种人眼里只有利益和权力,其他的什么人情往来都只是他们手里的工具。别被人用完了就扔……”
*
从私房菜馆里出来,我一边开车一边想着孙竟康说的那些话。
我不相信何远君和孙竟康,他们为了成功竞选能对我做出那么大的让步,本身就让我心生忌惮。
他们现在能对我容忍到这种地步,甚至不惜血本地出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