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会客厅里的光线不算好,还没有开灯,只有周八爷所在的那扇窗户有点夕阳的余光照进来。
从我们所在的角度看过去。透过窗户照进来的夕阳的橘红色光影。好像给周八爷的半边身子和侧脸都镀上了一圈金边。
周彦平领着我们走了进去。周八爷还是继续研究着他手里的青铜把件,连眼角余光都没有扫过来,只用拿着放大镜的手轻轻摆了摆。“随便坐!彦平。给客人上茶。各位若是不喜欢喝茶的话,咖啡也是有的。你们先随意。容我先研究研究这新得的一个小物件。”
我们谁都没有说话。也不知道说什么。主要是周八爷这周身的气势太强了,虽然只是随随便便站在那里。可他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那种气场,让我们都有些拘谨。不知道该怎么应答才好。
还是张萍开了口:“八爷,您是主人,我们客随主人便,您且安心赏鉴,我们不急!”
她这么一开口。周八爷倒是微微扭头看了过来,随即“呵呵”一笑。“张处长。咱们好久不见了!”
张萍原本已经坐下了,在周八爷看过来的时候。她又要站起来。
“坐吧坐吧!到了我这儿,你们都用不着客气。随意一点,别拘谨!”周八爷拿着放大镜的手,往下压了压。
张萍这才坐下。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讪讪然。“八爷,我现在已经不是什么处长了。您还是直接叫我的名字张萍吧!”
“这人生啊,总得遇上几次大起大落。有爬坡的时候,自然也会有下坡的时候。谁都不可能一辈子站在峰顶,也不可能一辈子跌在谷底。放平常心吧!那些职位啊,头衔啊什么的,对我来说也不过就是一个符号而已,老了,有些习惯改不过来,我且叫着,你且听着。”
周八爷说完,继续埋头研究自己的玩意儿去了。
张萍低低应了一声“是”。
一直恭立在一边的周彦平这才插得上话,放低了声音问我们:“几位是喝茶,还是喝咖啡?铁观音、毛尖、大红袍……这些名茶我们家都有;要是不喜欢喝茶的话,原产咖啡豆我们也常备了一些,圣赫勒拿岛咖啡、危地马拉庄园咖啡……这些都可以现磨现做!”
这小子不是在故意炫耀吧?
我虽然在销金窑这种高消费的场所干过一段日子,也算是见了点世面,可是到那里消费的客人,哪有点茶和咖啡的啊?都是消费各种名酒的。所以,对于名茶和名贵咖啡,我根本就一窍不通。
茶就算了,毕竟是华夏人,没喝过也听说过;周彦平说的那什么岛、什么庄园的咖啡,我简直就是一头雾水。
金雷这小子比我还不如呢!我好歹把自己的“无知”隐藏得很好,这小子却是满脸懵逼的看着我,似乎在等着我拿主意。
“彦平,不得失礼!”周八爷低声斥责了一句,他也看出周彦平这小子在故意卖弄自己的家底了。
周彦平弯了弯腰,应了声“是”!
张萍笑了笑。“听说八爷喜欢喝茶,想来能被八爷收为家藏的,都是名茶,我们就喝茶吧!”
周八爷扬起声调“嗯”了一声,点头。“张处长好算计,跑来算计我的名茶来了。既然这样,我也不能小气咯。彦平,前些日子那谁不是送了我一些祁门红茶么?拿出来个客人尝尝!”
“叔父……”周彦平似乎舍不得。
“快去!”周八爷抬起眼皮,扫了他一眼。
“是!”周彦平恭身。“各位稍候!”
说完,退出去备茶去了。
小会客厅里有恢复了平静。
我想了想,压低声音问张萍。“这祁门红茶有什么讲究?”
我是平民出身,虽说现在身上有了两个钱,却也还是穷人乍富,对这些讲究人家的道道实在是一窍不通。
为了防止待会儿露怯,被周彦平这小子瞧不上,只得临时恶补。
金雷和金风也竖起耳朵,看向张萍。
张萍看了眼专心研究把件的周八爷,用很低很低的声音,简单给我们科普。“这世界上有三大高香的著名红茶。除了产于印度的大吉岭红茶、斯里兰卡的乌伐之外,还有产于安徽黄山的祁门红茶。祁门红茶中也只有新鲜采摘的春茶才有此蜜糖般的口感,兰花般清淡高雅的香气……”
听起来很高大上的样子啊!
“价钱也不便宜吧?”金雷插嘴问道。
“三千块钱一克,还有价无市。你说便宜不便宜?”张萍笑着反问。“对于钟爱祁门红茶的人来说,价格根本不是问题。我说的三千块一克是市价,因为这种名茶的产量实在太少了,听说黑市里已经炒到了四千块钱以上。”
我吸了口凉气。
四千块钱一克,这哪是喝茶啊?这是喝金水啊!
按四千一克来计算,那一斤得多少钱?四万块?十斤就是四十万?
哎呀我去,难怪周彦平这好显摆的家伙都舍不得了。
换我也肉疼啊!
不行,待会儿上茶的时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