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义这种东西,看不见摸不着,却是真真实实存在的。它不像合同条款以及账目信息那样能一条条列出来。还能一项项算得清清楚楚。
正因为说不清楚。所以才让人纠结也让人无奈。
蓝菲的话从理智上来分析。的确没有说错。按照我当初和张萍的合同条款,我和她的责任义务都已经履行完毕了,可其中的纠葛又岂是合同的条条框框可以一言道尽的呢?
在蓝菲看来。我的确为了张萍付出了很多,几次为了她出生入死。甚至连命都差点没有了;可回头想想。如果不是我,张萍又何至于落到现在这步田地?
虽说她早就不想和何远君虚与委蛇了。可如果不是我的出现,张萍也不一定能下定决心和何远君分开。说不定就这么将就着过下去了。
那么。她现在很可能还好端端地做自己的大处长,被众多人等捧着供着,根本不需要经历在香港饱受惊吓的那段日子。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为了钱而苦恼忧愁!
这其中,能分得清楚谁是因,谁是果么?
分不清楚了吧?
正是因为分不清楚。所以我才不能把张萍撇开不管。
再者,我也整理不清楚自己对张萍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感情。
好感。那当然是有的。像张萍这样出色的女人,但凡审美正常。生理正常的男人,怎么可能控制得住对她的企图心?
张萍三番几次的半推半就和欲迎还拒。却始终没有让我得逞,这更加挑起了我对她的兴趣。
可好感并不等同与爱情。
生理的反应也不等同于心灵的共鸣。
男人和女人在这一点上有着巨大的不同。
女人大部分为了爱而性,而男人的性很多时候却与爱无关。
我爱张萍么?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我无法漠视她的感受。也无法置她的安危于不顾。
因此,蓝菲的这个要求。我真的做不到。
但同时我也明白,我这种想法对蓝菲的确很不公平。
蓝菲全心全意地对我,把她所能给我的一切最宝的东西都给了我。我的确珍惜她,可珍惜之余又不能以全部感情来回报她的付出和给予,我是愧疚的。
蓝菲说得对,如果我和张萍一直以夫妻的身份相处下去,那蓝菲怎么办?
她的担忧并非无的放矢,一个女孩子,如果连名份都不在乎,那她还能在乎什么?
可我现在又怎么能给蓝菲做出这种承诺呢?
我做不到,只能沉默。
我的沉默让这次和蓝菲的谈话就这样不欢而散了。
一整个晚上,蓝菲都没有再和我说过一句话,哪怕我努力去逗她,她也没有搭理我。
我有些沮丧,更多的是愧疚和难过。
怎么就把日子过成了这个样子了呢?
我百思不得其解。
越是想对所有人都好,越是发现愧对所有人。
我甚至不知道应该如何去解决这个问题。
蓝溪见蓝菲不开心,也不怎么说话了,老赵只是时不时看着我叹气摇头。
他们这样,我的心情就更加郁闷了。
就在郁闷中过了一夜,做了一晚上乱七八糟的梦,醒过来却什么都不记得了。
睁开眼睛的时候,蓝菲已经走了。
“蓝菲上学去了?”我问蓝溪。他今天倒是起的比我早,正帮老赵叠着被单。
听到我的声音,蓝溪回头看了我一眼,闷闷地“嗯”了一声,然后转回头继续忙自己的去了。
“师父呢?”我打量了一下病房,老赵不在,又看向洗手间。洗手间的门是开着的,里面静悄悄的,应该没有人。
“去卖早餐去了!”蓝溪这回连头的没有回,我一问他一答的,好像多余的一个字都不想说的样子。
这小子,该不是因为他姐的关系,也不待见我了吧?
我苦笑。“蓝溪,昨天我和你姐说的话,你也听到了,你有什么想法不妨直接跟我说,对我不满也可以直说,这样生闷气我看着难受。”
蓝溪的动作顿了几秒钟,然后又继续把被单叠好了,摆放在小陪床上,这才转身面对着我,说道:“我有什么资格对你不满呢?你和我姐,和张萍之所以相处得像现在这么别扭,说到底还不是因为我么?要不是因为我的病,你和张萍也不用假结婚了,搞得现在大家都不好收场。姐夫,我看得出来,张萍恐怕是不会轻易跟你离婚的,她喜欢你。”
我愕然。
蓝溪笑了笑。“一个女人如果看着一个男人的时候,眼睛会发光,就说明她是真心喜欢上这个男人了。张萍看你的时候,眼睛就是那样的,我姐也是!”
说到这里,他嘴角的笑容变成了苦笑。“我只是觉得我姐挺可怜的。可要说生你的气,我还真生不起那份气来。与其对你不满,还不如怪我自己呢!谁叫我自己的身体不争气,要不是因为那个病,你和我姐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