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凤吟九,轩辕王朝只怕没有人不知道,此人乃是当今圣上的亲弟弟。据说他母妃当年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惹来天妒人怨,才会生下了他这个没有丁丁的石男儿子。既然没有丁丁,凤吟九当然不能继承大统,先皇便册封凤吟九为端王。不过,为了弥补对爱子的亏欠,先皇还御赐了凤吟九一个别称——九千岁。
大概因为身体缺陷,九千岁性情冷戾心狠手辣,在朝中结党营私与宦官太监狼狈为奸专门陷害忠良,动辄就给人剥皮抽筋剔骨挖心,是实实在在的大奸臣。
偏偏新皇登基后对这个人人不齿的奸佞弟弟极为器重,宫里有传言,只要一日看不见九千岁,皇上连饭都吃不下去。但凡得罪了九千岁,即便是后宫最得宠的妃嫔,皇上也会直接咔擦掉。文武百官敢怒不敢言,背后都管九千岁叫宦王。
这样一尊惹不起的大神突然出手救她,林若溪非但没感到高兴,还觉得毛骨悚然。
赶紧推开茉莉站起来,林若溪盈盈一拜:“若溪谢恩公搭救!”
“嗤!”像是极度鄙视,又像是觉得有趣,九千岁淡淡道:“本座从来不救人,本座只喜欢害人!”
男子低沉魅惑的声音狂妄至极,却如同焦尾琴奏出的小夜曲,令周围的人莫名便沉醉其中,仿佛人活着若是不喜欢害人就会天理不容。
林若溪活了两世,还是头一回听见有人用这样的口气说出这样的话。明明是个厚颜无耻的坏蛋,此刻竟让林若溪隐隐觉得他无比坦荡,心头莫名升起几分敬佩来。
暗暗唾弃了一把自己三观不正,却听九千岁又道:“走吧!要赶不上了。”
这一回九千岁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鄙视和不耐烦,就好像遇到了一条挡路的狗,林若溪下意识地抬头看去。
车撵已动起来,九千岁却也突然侧目看过来。
隔着纱幔二人目光相撞,林若溪顿时觉得自己坠入了深不可测的冰冷寒潭。眼前仿佛有大片大片染血的重瓣曼陀罗缓缓盛开,如同千斤巨石重重压在胸口,随时都要令她窒息。
这种濒死的感觉让林若溪手脚冰凉,连茉莉再次扑上来抱住她都没有回过神来。
周围突然传来一声低笑讥讽:“不过被一群朝廷的阉狗救了,至于得意成这样?天生就是个没眼力界的贱东西!”
林若溪寻声望过去,说话的是礼部尚书之女刘月娥,此女与林若云是闺中好友,以前没少替林若云欺负她,说起来,也算是林若溪的半个仇人。今日在这里撞见,林若溪权当自己踩了臭狗屎,淡淡一笑,只装作没听见。
刘氏、林若云和林若倩相携着走过来,瞧见林若溪,刘氏眸底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失望:“怎么回事?怎么走得好端端的也会出这种事情?”
林若溪微微一笑:“是啊!怎么走得好端端的马车也会突然崩裂开?左丞相府的马车质量还真是差啊!”
“你……”刘氏被她堵得哑口无言。
林若云反应极快,上上下下将林若溪打量了好几遍,才佯装松了口气道:“不管怎么说,人没事就是万幸。既然大姐姐没事,就与倩儿同乘一辆马车吧?我借月娥的车,与她一道进宫便是。”
“是啊是啊!”林若倩热情地拉住林若溪的手:“大姐姐的衣裳都搞脏了脸上也沾了灰尘,不如和倩儿去车上洗漱一番换件衣服。”
“也好。”林若溪柔顺地点点头:“茉莉,我方才瞧见装衣裳的包袱滚到那边去了,似乎没散开,你去捡回来,然后陪我到三妹妹的马车上洗漱更衣。”
林若溪和茉莉刚爬上马车,便听见刘月娥刻薄地说:“若云,若倩今儿个是不是吃错药了?她不是最恨林若溪这个小贱人吗?怎么反倒巴巴地去讨好她?难不成她还想给林若溪当贴身丫鬟?”
林若倩本来要跟着上车,听见刘月娥的话脸上顿时挂不住,悻悻地看了林若溪一眼,噘嘴道:“大姐姐自行洗漱更衣吧,等好了唤我一声我再上来。”
“也好!”林若溪大度地冲她笑笑,顺手关上车门。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林若溪就洗漱完毕换好了衣裳,林若倩爬上马车时,正瞧见茉莉将林若溪换下来的旧衣裳叠好重新装进包袱内。
林若倩心中暗骂林若溪天生就是一副贱命,也没细想她的衣裳穿在瘦小的林若溪身上怎么那么合身,反正她的目的达到了,只要林若溪敢穿着这身新衣进宫,绝对死定了……
寿宴设在御花园中,虽是冬天,每张桌边却都摆放着一只暖炉,倒也不冷。这般边吃饭边观赏盛开的梅花,也算别有一番情趣。
林若溪等人到御花园时其他内命妇差不多已经到齐了,刘氏母女一到这种场合便如鱼得水,将林若溪丢在一边,各自寻找自己的朋友去了。
林若溪也不介意,她本来就不喜欢这种场合,今日来也是没有办法,只当进宫打牙祭走过场来了。别人各显神通大展交际风采,她却领着茉莉只盯着各桌案上的点心吃食大饱口福。
二人正吃得开心,突听太监喊道:“太后驾到、皇后娘娘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