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溪是小贱人,林丞相是什么?大贱男吗?”林若溪毫不客气地打断林安国:“说起来若溪也感到很奇怪呢,女儿家的贴身衣物多么珍贵,平素若溪都会牢牢锁在柜子里,怎么就莫名其妙落到一个药铺的小伙计手里去了呢?得月楼好歹也是我娘亲生前居住过的地方,多么尊贵,即便没有侍卫把守,平时也会锁了大门,两道锁都锁不住若溪的贴身衣物,呵……它真是长了翅膀,自己会飞。
不过说实在的,若溪当真觉得左丞相府忒不得人心,居然处处都遭天谴。你说进宫坐个马车吧,马车突然崩裂差点将若溪摔死。穿件三妹妹的新衣去给太后贺寿吧,衣裳突然崩裂害得若溪差点御前失仪被砍头。主子丫鬟难得进趟宫都不在府里吧,得月楼就进了贼,连若溪的贴身小衣都能被贼人偷了去。林丞相该不会是上辈子坏事做得太多,这辈子都报应到若溪身上了吧?”
“你……你……林若溪……”林安国被气得头脑发热,更是口不择言:“就算张年不知道你手腕上没有黑痣,也不能代表他和你不认识。你的贴身肚兜既然在他身上,就说明你与他有染。”
林若溪当众辱骂亲生父亲大贱男将一众人惊得目瞪口呆,继而听闻昨日林若溪进宫居然处处遭人暗害九死一生,众人对林若溪的不满又变成了对林安国的质疑。此时再听林安国睁着眼睛说瞎话,拼命往自己女儿身上泼脏水,所有人对林安国都变成了鄙视。
“事实都摆在眼前了,相爷还帮着一个外人说话,到底安的什么心啊?”
“还能安什么心?无非是大夫人母女吃了亏,往大小姐身上泼脏水泄愤罢了。”
“大夫人母女三人御前失仪银乱宫闱乃是事实,皇上没砍了她们已是网开一面,相爷怎能不分青红皂白惩治大小姐?当真糊涂!”
“我看一点儿也不糊涂,处罚了大小姐等于讨好了皇后娘娘,相爷的如意算盘可打得精明。”
“哟!如此看,当年冷月夫人之死不会也是遭人所害吧?毕竟宠妾灭妻的事儿本朝屡有发生呢!”
“唉!堂堂一家之主,置家族颜面于不顾,竟踩着亲生骨肉攀龙附凤,如何能堪当重任?”
“对……对……换家主……换家主……”
林安国哪能想到因为林若溪他的家主之位会遭人质疑,气得一口气差点闭过去。却见张年已扑到案前,揪着方平的衣襟痛哭流涕道:“大人明鉴,小的真的认识大小姐啊!昨日晌午小的还见过大小姐……”
他的话音未落,一道愤怒的男音突然在门外响起:“当真太瞧得起你自己了,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小溪溪倒是有多瞎,放着本宫这样的人不喜欢,去喜欢你这种猪狗不如的东西?”
众人循声望去,只瞧见一道黑影闪过,下一秒,张年已被人狠狠打翻在地。
看着满脸怒容从天而降的凤熠,林安国和方平同时离座:“微臣见过四皇子!”
理也不理他们,凤熠径自拉过林若溪上下打量一遍,瞧见她好端端的,这才松了一口气:“小溪溪你没事吧?”
“我没事,你怎么来了?”
“昨晚只将你送到大门口,也不知有没有人刁难你,横竖不放心,索性今日再来瞧瞧你。若不是父皇找我有事,我该早些过来的。那样,就没人敢欺负你了。”
你不来也没人敢欺负我好么?看着自作多情的小狐狸,林若溪笑起来。虽说凤熠不来她也不会吃亏,但凤熠一片好心,她倒也不介意他来锦上添花。
此情此景,在座众人就算再没脑子,也瞧出了端倪。原来,这位其貌不扬的林大小姐居然和四皇子交好。顷刻间,众人瞧向林若溪的目光已从鄙视变成了羡慕妒忌恨,而瞧向张年时,已是满满的厌恶。
凤熠和林若溪说完话一回头,却见张年手里依旧拿着肚兜,登时气不打一处来。劈手夺过肚兜还给林若溪,对着张年就是一脚,“小溪溪的贴身衣物本宫都不得见,你这腌臜的东西却敢偷了去,看本宫不剁了你的手!”
张年哪里顾得了疼痛,吓得磕头如捣蒜:“四皇子饶命,四皇子饶命,这件肚兜……确实是昨日……昨日晌午林大小姐亲手交给……”
“放你奶奶的屁!”凤熠对着他又是一脚:“昨日小溪溪和茉莉一整天都在宫里,晌午如何见你?当着本宫的面都敢撒谎污蔑小溪溪,你可是想死?快说,究竟是谁指使你这么干的?”
林若溪终于没忍住呵呵笑出声来,小狐狸就是小狐狸,虽然单纯善良,却一点儿也不傻,一句话就指出张年背后有指使者,再多说几句,说不定就把林安国揪出来了。
眼见张年被凤熠吓得快要尿崩,林安国猛地抓起桌上的茶杯砸过来:“大胆狂徒,到了现在还敢口出狂言污蔑本相的女儿,本相要灭你九族!”
一听这话林若溪就明白了,张年的家人恐怕在林安国手里。
果然,张年浑身一哆嗦,竟赤红了双眼瞪向凤熠:“即便这件肚兜真的是小的偷的,但大小姐买毒杀人却是事实。四皇子怒打小的,是想替大小姐掩盖罪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