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捕快立刻上前拖起头破血流的张年,张年被吓得面无人色,拼命挣扎大喊道:“大人,大人您饶了小的吧!小的冤枉啊……”
凤熠斜睨林安国一眼,笑眯眯地对张年威逼利诱:“张年,你既喊冤,那你就说说自己冤在了哪里?是不是有人胁迫你让你栽赃嫁祸给林大小姐?你且好好看看,那人是不是就在这祠堂里?你也别怕,既然本宫在此,就没人敢对你打击报复,你只要说实话,本宫自会请方大人给你条活路。”
此时,只要张年点一下头,战火就会立刻烧到林安国身上。即便大理寺治不了林安国的罪,堂堂左丞相为了一个小妾要害死嫡长女的流言也足够林安国下半辈子活在水生火热里。
可是,任凭凤熠说破嘴皮,张年却始终咬紧牙关一言不发。
待张年被拖走后,林安国神情虽疲惫,眉宇间却隐着一股子得意。方平看看他,不悦道:“林丞相,此案大理寺接手了,大人是否愿意鼎力相助协同大理寺一起彻查凶手?”
林安国恹恹道:“既然是刁民诬陷小女,依本相看,就不要追查了吧。毕竟人死为大,还是让江姨娘早些入土为安的好。”
方平顿感不悦:“说要追查的是林丞相,说不追查的也是林丞相,难不成大人觉得大理寺是你家开的,你想怎么玩儿就怎么玩儿?”
方平咄咄逼人,眼见林安国要狗急跳墙,林若溪终于开口了:“林丞相,方大人和仵作大人既然来了,岂能半途而废?国有国法家有家规,难不成林丞相想让江姨娘死不瞑目?”
微微一顿,又道:“不过方大人也不用着急,既然大人和四皇子、许仵作都在,那就现场捉凶好了,没必要将案子移到大理寺去办理,也无需林丞相鼎力相助。”
“现场捉凶?”方平、凤熠和许仵作同声问:“怎么捉法?”
“左丞相府除了若溪居住的得月楼,其他地方皆有侍卫和护院把守。江姨娘是个足不出户的女子,寻常人想潜入她的院子靠近她不大可能。凶手能在江姨娘的卧房将她毒死,想必与江姨娘非常熟悉。倘若若溪所猜不错,凶手应该是左丞相府里的人。”意味深长地看了林安国一眼,林若溪将左手的袖子卷起来,露出半截小手臂。
只见她欺霜赛雪的手臂上有一道长约两寸的抓痕,许仵作恍然大悟:“大小姐是想让左丞相府的所有人都卷起袖子查验手臂?”
“是,也不是!”
这个回答太出人意料,众人面面相觑。
“除去各房各院的主子以外,这府里的丫鬟婆子、侍卫小厮少说也有二三百人,就像我的手臂上会有茉莉的抓痕一样,难保这些下人们忙碌时都不会弄伤手臂。再说,指认凶手左手臂有抓痕只是猜测,也许江姨娘抓伤的是他身体的其他部位。但凡凶手的心思稍微缜密些,一旦发现身上有抓伤,他势必会想出补救的办法。
所以,左手臂上的抓痕不能作为锁定凶手的必要条件,可我们又不能让所有人都把衣服脱光,检查他们全身的伤痕……”说到这里,林若溪不动声色地环视一圈,将所有人的表情全都尽收眼底。
“那怎么办,小溪溪?你快说啊!” 凤熠早就憋不住了,两眼散发着狼光蠢蠢欲动,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江姨娘是他的小妾呢。
“江姨娘在与凶手厮打的时候有不少药粉洒出来弄在了她的手指和衣袖上,她既然抓伤了凶手,药粉势必会残留在凶手的伤口上。我给大家看我的抓痕只想告诉你们,木须粉里有一种特殊物质,它会以极快的速度融入血液,就算凶手及时将被抓伤的皮肤削下来,也改变不了这种物质的特性。
现在,我手里有种东西只要一遇到这种物质就会呈现出蓝色。所以,若溪只要将这种东西混在清水里,再让左丞相府身高在四尺半以上五尺两寸以下且体格健壮的人,不管男女,皆取一滴血滴在水里,就能分辨出真凶。”
说话间,林若溪已取了只干净的海碗装上清水撒入一些白色粉末。继而,刺破自己的手指挤出一滴血滴进去。
血液渐渐在水里散开,却没有发生任何颜色变化。给众人看过后,林若溪将水换掉,重新撒上药粉,“你们都看到了,杀害江姨娘的人并非若溪。现在,可以让其他人来试了。”
许仵作拉拉林若溪的袖子欲言又止,脸上神情颇为尴尬。
林若溪冲他笑笑:“许大人可是有什么疑惑?”
“林大小姐,下官愚钝,想问一下你为何断定凶手是个身高四尺半以上五尺两寸以下且体格健壮的人?”
其他人之前没细想,此时听许仵作这么一也好奇起来,凤熠更是迫不及待:“对对,小溪溪?你怎么知道凶手是个身高四尺半以上五尺两寸以下且体格健壮之人?”
“很简单……”林若溪故意装作没看见林安国额上的冷汗:“江姨娘的指甲里有人体皮屑,并且药包中的药粉撒到了她袖子上。说明她在临死前,曾与凶手发生过搏斗。可她衣衫整齐,体表并没有大面积擦伤和淤血。
由此可见,当时的搏斗非常短暂,也很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