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林若溪心中就有数了,既然知道李嬷嬷是个女的,她也没什么好避讳,冲茉莉使了个眼神,茉莉便出去了。
李嬷嬷手巧,没多会子便将林若溪打扮好。
林若溪往铜镜里一瞧,登时愣住。
她知道自己长得不美,而且又瘦又小,但她好歹也是个将满十六岁的大姑娘。女子十五岁及笄,十六岁在这个时代已经算得上老姑娘,未嫁之时虽无需盘发,但也绝不会梳童子髻。可今日,李嬷嬷居然给她梳了两个圆圆的童子髻。仿佛为了衬托童子的可爱,李嬷嬷还在两个发髻上绑了两根粉黄色的丝带。加上林若溪身上厚厚的嫩黄色棉袍,林若溪整个人看起来都圆滚滚粉嘟嘟的,竟比茉莉还要稚气些。
林若溪不解:“嬷嬷你这是?”
“大小姐肤白小巧,若按照寻常小姐打扮,非但衬托不出内秀,反而显得不伦不类。现下这般打扮,大小姐跟善财童子般粉妆玉琢,多喜庆啊?”
见林若溪皱眉,李嬷嬷又笑道:“九千岁让老奴来给大小姐调理身子,虽然日子太短老奴还未完全施展开手脚,但也不能叫九千岁笑话不是?大小姐就算为了老奴,也该让自己看着粉嫩一些才是。”
这个理由虽牵强,却也是实话,林若溪点点头。
李嬷嬷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交代茉莉盯着苹果四人,自己陪着林若溪前往端王府。
端王府比林若溪想象中的还要气派,跟着小太监不知道绕过多少亭台楼阁和抄手回廊,终于看见桥上那道迤逦挺拔的身影。
冲林若溪使了个眼色,李嬷嬷和小太监一同退下。
林若溪正要走上前,突听一声惨叫,继而有人骂道:“凤吟九,你这个不得好死的宦王太监,你会遭报应的,一定会遭报应的!”
“报应?嗤!”焦尾琴般熟悉的声音响起,带着优雅的冷漠:“本座不就是你的报应吗?”
同样的话,林若溪自己说的时候并没觉得怎么样,可听见九千岁说出来,不知道为何,她就觉得浑身发冷,就好像被人突然丢进万年寒潭,冷得刺骨。
“九……”
话还没说出来,就见九千岁轻轻一挥手,便有一团东西飞起来直直坠入桥下。紧接着,惨绝人寰的呼叫声响起,不多时,归于平静。
林若溪猛地愣住,脚步也不由自主停下来。
“怎么?你打算站在那里跟本座说话?”九千岁并没有看过来,目光依然望着桥底。
林若溪硬着头皮走上桥盈盈一拜:“若溪参见九千岁,九千岁吉祥!”
“怎么能吉祥?来跟本座谈条件,却是那么一把老骨头。”
不大明白九千岁这话什么意思,林若溪抬头,见九千岁依然看着桥下,她也顺着九千岁的目光看下去,这一看只觉全身的血液都猛地灌进了脑子里。
原来所谓的桥根本就不是桥,而是横跨在碧池上的一道横梁。之前被扔下去的那个人早已被鳄鱼撕碎,满池鲜血,池内还残留着两截断肢,阳光照在上面,说不出的刺眼。
饶是林若溪经历过枪林弹雨,看见这一幕还是有点不舒服。
“怎么?怕了?”
“怕倒不至于,只是有点儿惊到了!”
这个回答显然出乎九千岁的意料,九千岁终于扭头看过来。
阳光穿透九千岁的背影淡淡地洒在他的脸上,让他暴露在光线中的半边脸美好得如同圣洁的天使。而他隐匿在阳光下的半张脸却比地狱撒旦还要邪恶,阴森恐怖到令人胆寒。
实在做不到平静地与这个男人对视,林若溪将目光移向碧池。
“你觉得鳄鱼吃人比本座要好看?”
“是的!”
林若溪这次的回答更加直接,她是真的觉得看着这个神祗般邪恶的男人,还不如看鳄鱼吃人。
冰冷修长的大手猛地伸过来捏住了林若溪的下巴,林若溪被迫抬头与九千岁对视。
“你就是这样来和本座谈条件的?”
“如果九千岁也想把若溪跟这个人一样丢下去,请便!”
一丝怒气从九千岁的凤目中掠过,“你以为本座不敢?”
“呵……”林若溪自嘲地轻笑:“若溪不过是左丞相府不受宠的嫡长女,九千岁有什么不敢的?若溪只是觉得,将若溪喂了鳄鱼,九千岁很难再找到比若溪更有趣的人儿来寻开心。同时,也再难寻觅到比若溪更美的锁骨。”
“你在威胁本座?”
“是!”这一次林若溪没有避开九千岁刀锋般冷冽的眼睛。
要是到现在还没察觉出九千岁对她的锁骨情有独钟,那林若溪真的可以去死了。只不过九千岁的这个爱好实在太变态,她不敢时时刻刻用来威胁他。
足足对视了两分钟,九千岁才松开手,“你想让本座为你做什么?”
林若溪背上早已汗湿一片,狠狠闭了下眼睛,她的声音渐渐恢复平静:“让凤晟来左丞相府看望林若云,同时,把凤晟与林若云和林若倩之间的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