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千岁的口气像是在讲故事，可林若溪却知道九千岁从不开玩笑，倘若没有确凿证据，九千岁绝对不会说这样的话。所以，这是事实。

林府到底有什么辛密林若溪没兴趣，但事关母亲的死亡原因林若溪必须要一查到底。

九千岁似乎知道林若溪此时在想什么，原地站定也不说话，只是微微侧目看着她。

林若溪总觉得老夫人和太后熟悉亲热得太诡异，即便十几年未见的老朋友也总该尊卑有别。内命妇进宫都会十二万分小心，即便刘氏去见皇后也是恭恭敬敬瞻前顾后，为什么老夫人却敢随口说凤晟男变女的事情，而太后居然不生气？还有，老夫人离开京城乃是替子赎罪，她是戴罪之身，凭什么敢狮子开口提出让林蝶儿和林烟儿嫁给凤熠的要求？以太后的身份，不情愿一口回绝便好，可太后却强忍着给了老夫人希望，这一切都为什么？难道太后有把柄落在老夫人手里？

蹙眉思忖，倏地想到一种可能，林若溪脱口道：“她……老夫人会不会是太后的人？”

“走吧！”九千岁仿佛没听到，只是轻轻握住林若溪拉扯他衣袖的小手，“还有一件事情你可能也没想到……”

“你是说林蝶儿和林烟儿吧？”

“你猜到了？”

“老夫人都能是假的，更何况她们俩？以老夫人对她二人的疼爱程度，我若没猜错的话，她们应该是这位老夫人真正的亲孙女。”

“嗯……”九千岁点点头：“本座派人去查时，芮城那里的府邸已经搬空。林老夫人所谓的外甥一家全都出游去了，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去向。不过本座还是找到了一些线索，当年林定邦被老夫人带去芮城秘密谋害的同时，他的一双女儿便被灭口了。此事牵扯颇多，你想利用老夫人的身份来扳倒她和林安国恐怕行不通。”

“我明白……”林若溪冲九千岁恭恭敬敬一拜：“大恩不言谢，九千岁的恩情，若溪铭记在心。”

“本作仿佛告诉过你，欠了本座的恩情，非但要谢，还必须得还。”

“哦……那九千岁想让若溪怎么还？”林若溪皱眉。她是真的想谢谢他，可这死太监怎么这么现实，连一点感情牌都不让她打。

“本座还没想好。不过你之前已欠了本座一条命，算计熠儿，利用本座成全他和夏雨瞳，你又欠本座一条命。加上现在的，你已欠了本座三条命……”

“喂……”林若溪终于炸毛了：“我说你搞搞清楚，凤熠是你侄子又不是我侄子，成全他和夏雨瞳那是你这个做叔叔的责任，要欠也是他和夏雨瞳欠你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是没什么关系……”九千岁面色一寒：“那明日本座就告诉皇兄，撤了这桩婚约，将林蝶儿和林烟儿都指给熠儿做平妃吧！”

“你……”混蛋啊！林若溪咬牙切齿。

“嗯？敢骂本座？”

在心里骂也听得到啊？该死的千年老妖！银牙咬得咯嘣嘣直响，林若溪愤愤道：“算你狠！我知道了，一共欠你三条命！”说罢，甩开九千岁的手，林若溪气鼓鼓地走了。

目光追随她小小的身影，九千岁的唇角不知不觉悄悄弯起，抬脚，缓缓跟上去……

很快便到了正月十五。

按照惯例，这一天文武百官要再次携带家眷进宫去给太后、皇上和皇后请安。林若溪早早收拾妥当，留下茉莉、紫鹃等人看家，只带了李嬷嬷进宫。

过程和大年初三拜年没什么两样，李嬷嬷依然给林若溪寻了个比较隐蔽的位置听墙根儿。

太后和老夫人先是说了些新年趣事，几个妃嫔在一旁捧场。说着说着太后突然问：“我说老妹妹，你前些天说要带你那两个孙女儿来给哀家瞧瞧，今日可带来了？”

林若溪心头猛地升起一股不详，眼眸已微微眯起。

果然，老夫人惊喜道：“带来了，带来了，老婆子这就叫她们过来给您请安。”

林蝶儿和林烟儿最近跟林若云走得非常近，三人极其投缘，看起来倒是比林若倩跟林若云还像亲姐妹。太后和老夫人说话时，她们在席间与一干贵女说笑。众贵女见她二人貌美如花姿态优雅谈吐得体，本来十分妒忌她们。可见老夫人与太后极熟，便围着她二人极力吹捧，相形之下，林若云和林若倩倒似陪衬。

正说得起劲儿，突听老夫人传唤，竟是太后召见，林蝶儿和林烟儿便在一众贵女羡慕妒忌恨的目光中笑吟吟地来到太后跟前。

“民女林蝶儿（林烟儿）参见太后，太后娘娘万福！”

太后本就喜欢林若云这种柔顺的女子，此时见林蝶儿和林烟儿一人着嫩黄色罗纱袄裙，另一人穿着嫩黄色宽袖细纱上衫与同色齐腰襦裙，姿容艳丽，温顺柔弱，如同两朵迎春花般粉艳艳、俏生生、软绵绵的，不由越瞧越满意：“哎哟！快来看看这是谁家的姑娘啊，长得可真俊。哀家以前只道林丞相的云儿和倩儿颜色极好，却不料这儿还有一对艳绝天下的双姝！”

太后这一嗓子立刻将所以人的视线吸引过来，众人只觉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