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瑾瑜一听就急了,“那怎么办?就没有办法根治吗?”
“因为细粒棘球蚴我们肉眼看不见,它会潜藏在肝脏里不停地孵化发育成熟,所以肝包虫病没有一劳永逸的办法,也基本上不能彻底根治。不过,这种病可以控制……”迟疑一下,林若溪继续道:“前提还是要做手术,而且是一台比较复杂的手术,跟我方才做的微创手术完全不一样。我们要将太后的腹腔打开,把包裹住她肝脏的包虫囊全部切掉,甚至有可能要切除太后的一部分肝脏。手术完成后还要让太后终生服药,防止肝脏里的细粒棘球蚴孵化。如果条件允许的话做这台手术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太后的年龄大了,我怕她撑不到手术结束。所以,我暂时只能把太后治成这样。至于以后要怎么治,那就看你白太医的本事……”
“敢对太后动刀,慧敏郡主好大的胆子!”杀气腾腾的声音突然响起,殿门“砰”地被人推开了,林若溪和白瑾瑜同时扭头望去。
只见轩辕帝、皇后、凤熠、夏凉国长公主、夏雨瞳、凤渊,甚至老夫人和刘氏母女等一大群人走了进来,轩辕帝走在最前面,死死盯着床头柜上尚未来得及收起的小刀,脸色异常难看。其他人则惊讶的用手捂着嘴巴,惊得面无人色。唯独凤渊的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激动,很显然,方才那句话是他说的。
林若溪没理凤熠,她的目光在人群中来回扫视。没看到九千岁,下意识地问:“九千岁呢?”
林若溪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迫切,轩辕帝的目光唰地回落在林若溪脸上,比进来时还要阴霾冷冽。
凤渊将轩辕帝的神色尽收眼底,冷笑道:“怎么?九皇叔若是不在慧敏郡主便不治了么?九皇叔的面子果然最大!”
这话让林若溪心头一震,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方才问了个极其愚蠢的问题,同时,看向凤渊的目光也不由自主地阴沉下来。
这厮算哪根葱?初一那晚他就对凤熠冷嘲热讽,今日更是屡屡冒出来挑衅自己和凤熠,到底是谁在后面给他撑腰?
正思忖,却听凤熠小声道:“小溪溪,寒夜找九叔有事,九叔先走了。”
走了?在她给太后动刀面临生死的关头走了?唇边浮现出一抹自嘲的笑,林若溪的眼眸黯淡下来。接下来会是什么,围攻吗?
果然,林若溪的沉默不语让有心之人立刻看到了希望,林老夫人哭喊着便扑向榻上的太后:“老姐姐?您这是怎么了?是被人害了吗?挨天杀的,居然敢谋害您……”
“不许碰她!”老夫人还没扑到跟前就被林若溪的喝止住了:“手术刚做完,太后还没有醒。此时正是最危险的阶段,谁敢碰太后导致太后发生术后感染,谁就是害死太后的凶手!”
没有九千岁撑腰,林若溪必须靠自己,她不会被这群居心叵测各怀鬼胎的人吓住,便是轩辕帝她也不怕,更何况只是二皇子和林老夫人。
凤熠忍不住大步过来一把将林若溪拉到旁边:“小溪溪?你怎么敢对皇祖母动刀,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可我是个医者,不能见死不救!”推开凤熠的手,林若溪看向轩辕帝:“皇上,太后的肝脏上长了虫子,若是不用刀把这些虫子切掉,太后会死……”
“一派胡言,一派胡言!”凤渊叫嚣道:“来人……”
“你怎么知道太后的肝脏上长了虫子?好端端的人,肝脏上如何会长虫子?”轩辕帝打断凤渊,声音冰冷而平静,眼睛里却藏着不易察觉的盛怒和杀意:“该不是阿九不在,慧敏郡主便危言耸听故意转移话题推卸责任吧?”
我去!这该死的老皇帝耳根子怎么这么软,凤渊随便说两句他居然连九千岁都怀疑上了?林若溪真不知这些年他对九千岁的百依百顺有几分真。
抓起铜盆里刚割下来的血淋淋的胆管,林若溪耐心解释道:“皇上请看,这就是证据。太后被狗传染上了肝包虫,所以才会出现黄疸、剧烈呕吐和休克昏迷等症状。如果不及时切掉她被堵塞已坏死的胆管,太后会立刻驾鹤归西。皇上,请相信若溪,我方才不让您进来一是怕人多导致细菌感染,二是怕您看见我动刀阻止我,从而耽误最佳的治疗时间……”
“那么现在呢?”轩辕帝问:“现在太后可是痊愈了?”
这话让林若溪哑然,太后人都没有醒何谈痊愈?轩辕帝能带人闯进来,就说明他刚才听见了自己和白瑾瑜的对话。此时这么问,明显不是受到凤熠的挑唆,难道轩辕帝是在故意找茬?
皱了眉想要开口,白瑾瑜却抢先一步冲轩辕帝一拜:“皇上,慧敏郡主所言不虚,太后的肝脏上确实长了虫子……”
“你说长虫子就长虫子了?”凤渊叫嚣道:“这血糊糊的东西,谁知道是什么?”
白瑾瑜清俊的脸庞上登时浮现起一层怒意,他定定地看了凤渊十秒钟,一字一顿道:“这东西二皇子不认得,瑾瑜却认得,太医院所有的太医也都认得。瑾瑜敢用性命担保,慧敏郡主确实是在救治太后。若有半句谎言,瑾瑜甘遭天打雷劈,死后永世不得超生!